“是,娘娘。”
……
灵堂前,德妃冷脸跪在棺材前,“皇上,您还记得您的十四子胤祯吗?十四被老四那不孝子困在西北了,您堂堂大清之主竟被如此不孝子蒙骗,臣妾心疼啊。”
胤禛脸色铁青,“还不快将太后拉起。”
“你敢!”德妃转过身来,“你要是敢,本宫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让天下人皆知这世间有一个胆敢逼死自己生母的逆子!”
福晋忍不住道:“额娘,皇上是您亲子,您怎能逼迫皇上,骨肉连心啊,难不成看着皇上难受您心里就舒坦了?”
“皇后,你不必多说。”胤禛一撩衣袍,便随自己额娘跪下去了,“儿子跪老子天经地义,额娘想跪多久,儿子就随额娘。”
“你!”德妃被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弘历见此,眼睛微微闪烁,竟也学着自家皇阿玛的模样跪下来,“儿子愿陪皇阿玛。”
“女儿也是。”到底还是二格格反应敏捷,见弘历跪下来便急忙也跪,还拉了一把身旁的三弟,弘时被亲姐猛地一用力,也跪了下来,在跪下来一瞬间呲牙咧嘴,十分痛苦,痛死了,二姐让他跪下也不提前告诉他一声,害得他没个心理准备。
“儿子……儿子也是!”弘时及时调整表情,余光察觉到弘历猛地变得难看的脸色,又在心里暗笑,呵,想着在皇阿玛面前表现,想都别想,还是二姐可靠,就弘历这小子成天到晚想着偷跑,想都别想!
在场只剩下一个迷茫的老五弘昼,耿氏恨铁不成钢踢了他膝盖一下,这么多兄弟姐妹表现了,就弘昼这孩子还傻乎乎的站着,是想让额娘操心死吗?
“嗷!”弘昼猛地跪下,转头控诉额娘,“额娘,你踢我干什么?”
注意到皇上扫过来的眼神,耿氏有一瞬间心如死灰,恨不得将弘昼塞回肚子重新生一回。
雍正帝敦肃皇贵妃年氏(十)
好在皇上只是看了一眼,对小儿子的表现一点都不讶异,耿氏才缓缓松下一口气,有些羡慕的看着李氏。
话说回来,李侧福晋早些年养的儿子也不比她的弘昼好到哪里去,读书愚钝,不得爷欢心,怎么今儿表现如此之好,难不成还是得多个女儿来教导弘昼才行?
只是她这肚子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比弘昼还大的子嗣,说到底,是李姐姐这一双儿女这些年多出不少底气,好似什么都不争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悠哉游哉对一切表现镇定。
兴许她也该带着弘昼去投靠年姐姐?这想法一起就压不下去了,耿氏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靠,她儿子一看就是争不到皇位的样子,与其像九子夺嫡那样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早早抱住一个大腿不挺好的吗。
而且,年家有从龙之功,年侧福晋又怀上子嗣,明眼人都知年家人前途不可限量,只要年侧福晋生下阿哥,不出任何意外的话,这皇位便是给年侧福晋所出之子了。
想罢,耿氏立马凑近李侧福晋身边,语气温柔,低声道:“李姐姐真会教导孩子,改日妹妹得向姐姐取取经了。”
若是耿氏用别的话题攀关系,李氏还未必上当,可耿氏夸起她一双引以为傲的儿女,李氏便欢欢喜喜跟耿氏交谈了。
当然,这一切在外人眼中只是两个妃子凑得近了点。
钮祜禄氏闭了闭眼,暗恨二格格和三阿哥的不识趣,好不容易弘历有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竟这样没了,哪怕弘历头个跪下来,可跪下来的不止是弘历一人,弘历就不再是特殊的那个。
别急,四爷成了皇上,弘时和弘昼都不是靠谱的,皇上为了继承人,迟早会看到弘历的,不能着急。
钮祜禄氏看了一眼弘历,弘历立马镇定下来。
胤禛多出四个儿女相伴,哪怕最小的那个不情不愿,他都感到一丝安慰了,德妃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过身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等到叶湘雅扶着肚子过来时,几人还在跪。
叶湘雅眉头蹙起,“娘娘,皇上这是跪了多久?”
福晋叹了口气,“有半个时辰了。”
居然这么久了,她费尽心思调养四爷身子不是让他来损耗身子的。
叶湘雅在彩霞耳边说了几句,彩霞立马会意,又到苏培盛耳边叽里咕噜好一会儿,苏培盛眼睛一亮,立马悄悄退下,然后从宫所外跑进来,“皇上,十四爷回来了!”
德妃一听这话,原本死撑着的骨头一下子硬了,她赶紧站起来,“十四,十四,额娘在这!”
在她站起来一瞬间,苏培盛赶紧招呼其他宫女将德妃拉住。
至此,德妃长跪不起一事才得以解决。
叶湘雅赶紧上前意图扶住皇上,而皇上反手便将她扶住了,“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
这话似是在说年氏折腾,可实际上,胤禛说这话时态度有多温和就多温和,终究是喜欢的女人在挂念自己,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至于额娘,胤禛让宫女将额娘带回慈宁宫,“额娘,您不甘儿子坐上皇位,可儿子问心无愧,您别忘了十四。”
德妃挣扎的动作停止了,“老四,你胆敢对十四做什么,额娘不会放过你的。”
“朕知道。”跪这一回,胤禛也明白十四在额娘心里有多重要了,额娘不顾他,他就没必要顾及额娘了,“但额娘应该更清楚儿子说到做到。”
德妃恨恨瞪了他一眼,摆脱了宫女的束缚,“离本宫远点,本宫自己会走。”
德妃抬头挺胸的走出乾清宫。
胤禛微微叹了口气,“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