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桌边插兜,眼皮懒散睁着,眼底却是不快,跟谁欠他钱了那样,看得林渝绘一阵难受。
她拿起球杆,直指游斯浅喉结。
游斯浅后退两步,一如既往举起手作投降模样配合,但只是看看球杆又看看她,没有过多表情也没有开口。
隔着桌子对视,他眼底像一汪死水,平淡毫无波澜,黑得深不见底。
林渝绘上下打量他,啧了一声问:“你装什么忧郁呢?”
游斯浅小幅度勾起嘴角,语气平平问:“怎么?心疼我?”
本该是轻浮打趣的话听得她疲惫,他脸上总有一股强颜欢笑的感觉。
她承认看到游斯浅不开心她也不太好受,但刚刚该生气的分明是她才对,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他还装上了。
总不能倒反天罡,要她去哄他吧。
隔着桌子,林渝绘紧盯他表情试探问:“你是故意这样让我心生愧疚,然后骗我去哄你的吗?”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个结论,游斯浅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后冷笑一声,佯装无语说:“我倒也没有那么贱,不至于为了前女友大费周章去演戏,只是没睡午觉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那你想怎样?”林渝绘没好气。
游斯浅抿了抿嘴,挪走眼神,淡淡说:“让我安静一会儿。”
没意思。
林渝绘脸沉下去,将球杆一扔,挤出笑容,“好,你好好休息去吧,我不打扰你了。”
转走脸。
又不是没了他活不下去,给谁甩脸色呢。
不说话就不说话,有什么了不起。
游斯浅将双手放下,瞳孔陷入无尽黑暗,余光却克制不住看向球桌另一边的女生。
明明说重话的是她,为什么她看上去比他还要委屈,倔强撇着嘴角,生怕他看不出她生气了那样。
纠结半晌,他不自然开口问:“我…问你…”
林渝绘转头,赌气的大眼睛瞪着他,就差把生气写在脸上了。
游斯浅看得庆幸又无奈。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支吾问:“刚刚…你说的那个…前男友,是我吗?”
有一瞬间他想过,她有两个前男友。
“不然呢?不是要安静吗?那你问个屁。”林渝绘没好气回。
搞得好像她有多少个前男友一样,就这么一个,还是个渣男。
游斯浅的心彻底沉下去。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包房里只剩两股倔强的气流对冲。
半晌。
施年森推开门,看见隔着桌子互不搭理彼此的两个人,他停下脚步,只是无奈笑了笑,招呼他们说:“走吧。”
林渝绘放下手臂大步走过去,游斯浅跟在后方,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你今晚会唱歌吗?”林渝绘走到施年森身旁并肩走着,挤出笑容问。
走廊灯光明明灭灭,施年森透过两边的铝铁墙壁扫了一眼游斯浅跟在后方的倒影,朝林渝绘点头,“嗯,会。”
“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唱歌。”林渝绘说。
“是吗?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施年森按下电梯又走回她肩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