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雨太大,高速路上几车相撞,我绕进村里走远路,车子又在路上抛锚,手机一直没信号,没电关机了,我弃车跑回来的,路上耽误了很多时间,我……”
男人声音顿住,泪流满面的女人冷不丁跳到他身上,双手双脚紧紧缠住他,用尽全部力气。
“是不是吓坏了?”
他知道她肯定害怕,雨里跑了太久,脑子也进了水,一门心思只知道跑快点回来见她。
即使暴雨天路上瞧不见几辆车,他也该想办法找人借手机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你从哪里回来?”
她哭腔浓烈,心疼坏了。
谢淮楼轻声说。
“车还在云县的乡下。”
她知道那个地方,之前路过时他提了一嘴,说那里有家烧鸡很好吃。
可那地方开车过来都要2个小时,外头风雨交加,他雨中跑步的阻力有多大,她想都不敢想。
“你是个傻子吗?”
她越想越难过,气恼的打他。
“屋外才几度,还下着雨,你这种天跑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没想那么多。”
他沉声叹息,冻僵的手想抚摸她脑后的黑发,可下落时犹豫两秒,担心手太凉,冻着她了。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宋春庭缓缓抬头,泪眼婆娑的盯着那张冻到唇发白的脸,伸手摸摸他的下巴。
她为自己刚才对他的那点怀疑感到羞愧和自责。
那么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她理应给足他全部的信任。
“我身上湿了,你先下来,怕感冒。”
“我不。”
她轻轻抽泣,两手捧着他的脸,委屈巴巴的说。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什么胡话。”
他脸上冰冰凉凉,只有那双黑瞳,幽暗如墨,深情依旧。
“哪有老公不要老婆的,那还是个爷们吗?”
“可是,我们还没领证呢。”
谢淮楼抹开眼角的水滴,微微勾唇。
“如果你觉得这样能给你安全感,我随时都可以。”
她吸吸鼻子,笑着掉眼泪。
“谢淮楼,我想家了。”
“好。”
男人眉目温柔,瞳孔里灌满她的身影。
“老公带你回家。”
宋春庭出院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她站在窗边向外眺望,欣赏暖光下闪闪发亮的世间万物,唇角笑意加深。
那颗被梦魇夺取的种子,重新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清晰听见嫩芽破土而出的声音,持续奏响的音律,叫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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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楼知道她怕冷,出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严实。
他拉开房门,身后的人儿突然停步,用戴着皮手套的馒头小手戳他。
“怎么?”
“你在外面等我。”
谢淮楼面露不解,目光从她身上慢悠悠移至病床,那个终日捧着书的女人,静得好似一尊活佛。
他什么都没说,乖乖照她说的做。
偌大的病房很快只剩两人。
她住院这半个多月,同这个女人交流很少,寥寥无几的几次沟通,女人均是带着怨念的轻蔑发言,精准往她胸口扎针。
宋春庭转身正对病床,沉迷看书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握住的五指微微收紧,却没放下书。
“我男朋友说,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成为你的救世主,能解救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