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掀眸,直视着宁幼恩的眼睛,问她,“就因为你不同意相亲打你?”
他想她说实话。
可那些实话,宁幼恩能全盘脱出吗。
周赫说要包养她,和她确认战线了吗。
能够信任吗?
“她让我同一个离了婚,又带了个女娃的聋哑男人相亲。”
女孩话,震慑着周赫的听觉。
就是那天中午,送她回周氏的那辆白色宾士。
宁幼恩拢紧着指尖,“我不愿意,她打我,书桉来了,她倒打一耙,说书桉诱拐了我。”
“所以,你任她打骂?”
周赫声音都哑了。
抬手,拂起她一侧的长发。
温热的指腹,轻贴而过她的后颈,拉近。
滚烫的鼻息,随着他垂落下来的眸光,一并灼烫在她发红的耳尖处。
“宁幼恩,你就是倔着不让我庇佑,宁愿捱打捱骂是吗?”
温软,缠绵
周赫的话,令此刻挨近她的女孩,心如鹿撞,怦怦直跳。
偌大的病房内,安静如斯。
一张一米五的病床,安置于中间的位置。
身旁的杂物少,空旷,拉起的窗纱飘着。
昨晚入住,是周赫托关系安排的高层病房。
没有特定事务,没人打扰。
两人的距离,悬着两个拳头大小。
男人扣住她后颈的手,则亲密无间。
女孩鼻梁抵在他左肩线,絮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和姐姐一块走的吗。
“怕你涂药疼,乱咬。”他挖苦。
女孩挣扎了下,“我没有。”
周赫继续压她后颈,不让她乱动,“疼吗?”
宁幼恩摇头,故意说风凉话,“托你的桃花,不疼。”
方才那护士美名其说是擦药,分明一颗心全扑他身上。
周赫假装听不懂。
“那块地的第一版设计草图出来了,有池塘,有凉亭,我还给你做了架秋千,能荡。”
周赫虚张的薄唇,一寸寸磨在女孩的耳廓处,吐气如兰,“屋里的细节,你要自己弄,还是我?”
宁幼恩功力低,被他的气息一磨,身子骨就颤得厉害。
不争气地抖着。
“周赫哥!”宁幼恩似撒娇地唤他。
周赫是谁?
她自小就崇拜的偶像。
能让偶像亲自为自己操刀设计一座房子,是极其荣幸。
可这样的荣幸,却隐藏着极具的危险
这座梦想中的房子,究竟是囚禁她的牢笼,还是她逃离命运的避难所?
她的思绪有些乱,男人扣在她肌肤上的手指,却慢慢绷紧。
暗哑着嗓音,也唤,“宁幼恩。”
他喉结,深深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