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风没动,他最后看向一旁艳红至极的身影,平淡道:
“司空大人,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褚怜人没有说话,只是夜晚的微风轻轻吹动身上的红袍,层层叠叠,像是轻颤的彼岸之花。
秦随风懂了,他垂眸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
然后抬眸的一瞬间,墨眸冰冷至极,迈步朝下面走去。
走入这黑牢里的最深处。
秦随风入目一片漆黑,让原本适应了光亮的眼睛,一阵不适。
随即,
一把把悬挂在壁洞里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照亮这长长的通道。
越往里面走,空气下降了好几度,扑面一股粘稠冰凉的湿气,黏在皮肤上,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和腐朽的青苔味。
他们一步步踩着台阶下去,就像走进这世间最深,最黑,最恶的深渊。
“大魏居然有这种地方。”
秦随风微微皱眉。
他本来以为刑部的监牢,已经是令他不愿回首的过去。
可与这里幽深的地下相比,他第一世待的牢狱,实在是幸福许多,起码他还能见到阳光,那里的犯人也是明正典刑,按照律法判决处刑。
而这里,却更像是见不得人,动用私刑的地方。
而掌管这里的人,就是自己身后的褚怜人。
秦随风总算是明白,京城里的传闻,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里幽深阴暗的地牢,血腥潮湿的气味,都让他此刻,彻彻底底看清了有‘毒蛇’之称的司空大人。
褚怜人尖细阴冷的声音,蓦地从背后传来。
“这里是大魏最残酷,最黑暗的地牢,不过这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敌国的暗探,迷谍,或者明明出生大魏,却因为种种缘由,为南靖出卖情报的线人。”
“只有最惨烈,最残酷的烈刑,才能撬开他们的嘴巴。”
秦随风自认自己算不得至纯至善的好人,经历过几次痛不欲生的死亡,可他习惯的是自己的死,而不是他人的。
秦随风对身后的声音不置可否,只是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忽然前面出现一抹明黄色的高大身影,看清前面的人后,他停下了脚步。
“秦随风拜见陛下。”
他微微躬身行礼,可眼底却不再有丝毫敬意。
面前是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男人面容英挺俊朗,身穿大魏龙袍已然代表了他的身份。
此刻,男人负手而立,鹰眸带着几分笑意看向秦随风,丝毫不为对方的失礼恼怒,反而颇为亲近道:
“随风,叫陛下生疏了,你小时候都是叫朕皇帝舅舅,朕每每听了都开心。”
秦随风不想和对方回忆往昔,声音冰冷道:
“陛下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陛下说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还请陛下为我解惑。”
“好了,你近日来马不停蹄,也是十分焦急,朕也不与你绕弯子了。”
大魏皇帝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一个铁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