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几位家主倒是纷纷了然。
他们投资‘中心’,背地里实则互相进行些‘人口买卖’,将自己投资的人,当做礼物送给生意场上的伙伴。
至于关家底蕴深厚,从不与他们争权夺利,但也不见对方进行这些名头上的生意,若是做些名义上的公益,钱多了没处花,倒是不难理解。
毕竟人有钱了,就开始求权,有权了,又开始钻营名声,都是这么个流程。
“投资好啊,最近在边城似乎新开了一家‘自救中心’,如果关家主感兴趣,我为您牵线搭桥啊。”
“是啊是啊,近几年在中心投资的人越来越多,不像之前都是求着我们资助,现在就是你想要分一杯羹,也是要门槛的。”
“你们林家不是开医院的吗?最近的医疗机器人越来越火,我以为你们不打算插手中心。”
林家主摇头笑笑,“哎呀,都是我那个孙子,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家族里的事情还是他说的算,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得支持不是。”
关不渡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不爱和人交流,因为总是能看透一些人心地最幽深,最负面的欲望,令他嫌恶。
道了一句‘告辞’,关不渡便朝着外面走去。
足足有几十米高的落地窗,边缘是木质的窗框,玻璃却反射着现代的光芒,落在漆如点墨的眼瞳中,闪着淡淡金色的光。
关不渡从二楼下来,掠过一道道目光,按照记忆中的大致路线,朝后面的庭院里走去。
古色古香的花园里,立着一座座水榭亭台,而在四方屋脊上,却亮着属于现代科技的明亮光芒,将夜晚的后方庭院,照射的灿如白昼。
他目光巡梭在偌大的后花园,脚步停了下来,一时想不起来去哪里找到那个人。
毕竟之前他是在前厅遇到光月的,现在自己来早了一步
‘啪——’
清脆的声响,还有几道呵斥声,叫关不渡的目光朝声源处看去。
最右侧垂着透明玻璃的凉亭里,从外面看不到任何人,这是一种特质的玻璃,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为了保护每个客人的隐私。
“雇主买了你!是叫你来服务的,不是叫你给人使眼色!”
“你在中心的所有花销,包括你现在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滴水,都是雇主对你的赏赐!叫你好好伺候,你还养出了脾气?”
“是不是把你惯得?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既然签了合同,也有了工作,就履行自己的工作,不然就是对整个社会资源的浪费,你不愿意服务,多的是人抢这碗饭。”
另一道清润的声音,微微沙哑:“你们可以买卖我的身体,但是买卖不了我的灵魂,你们可以蹂躏我的身体,但是摧残不了我的意志,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活金字塔端的人,才是一个个可怜又可悲,腐朽的行尸走肉而已。”
又是一道皮鞭狠狠抽入皮肉的声音,‘啪——’的一声,那道略微清润的嗓音到底支撑不住,痛呼一声。
“呦,你这还作起诗来了!”
“你还高贵起来了,先认清自己的样子,再来说大话吧!”
“你多嘴硬一句,这鞭子便”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凉亭里拿着皮鞭的西服男人,注意到了外面的一抹声音。
关不渡墨瞳暗尘幽深,他缓缓走进。
他看着里面的一副画面,简直打破了他二十六年的认知,将他整个人,整个世界观都重塑。
一个光着后背的少年,被死死按压着跪在地上。
清瘦的腰背微微躬起一道流畅的弧度,本来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面布满了红痕、红肿,纤细的脖颈用银色的项圈套住。
前端是一条长长的金色细链子,被一双黑色皮鞋轻轻踩在脚下,就像逗弄一个玩物。
栗色像阳光般,温暖的头发被汗水粘成一缕一缕,不停滴着冷汗,面容苍白,死死咬着嘴唇,流出鲜血,浸染唇角。
唯有那一双圆润的眸子,眼底是惊人的愤怒和不屈,就像染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势必要烧遍整片原野。
此刻察觉门口有人进来,似乎对自己的状况很是羞耻,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连呼吸都不想让人听见。
方才还一脸凶恶的西服男人,打量了一会儿关不渡,立刻认出对方非富即贵,挂上一抹从容的服务笑容,真的是亲和无比,他说:
“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空间,还请您移步。”
关不渡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透明工作牌上,上面是电子屏幕组成的几个字:
中心志愿者陈久。
陈久见关不渡不动,微微蹙眉:“这位先生,我再重复一遍,这里是私人空间,已经被这位宫城先生购买了这里一天一夜的使用套餐,如果您还不离去,就是侵犯个人权益,会有中心机器人上门进行法律警告。”
[短命鬼关爷已死]
陈久见关不渡不动,微微蹙眉:“这位先生,我再重复一遍,这里是私人空间,已经被这位宫城先生购买了这里一天一夜的使用套餐,如果您还不离去,就是侵犯个人权益,会有中心机器人上门进行法律警告。”
宫城?
关不渡目光掠过这位志愿者,落在他的身后。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一直作壁上观,目光带着淡淡玩味的这几个男人。
为首的,是坐在酒红色真皮沙发上的平头男人,男人面容刚毅,目光如同鹰隼,一身酒红色的西装也穿的松松垮垮,几颗衬衫扣子崩开,露出健气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