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怕吃药……”她说完,在他注视下,剥出两粒药,塞进嘴里,硬着头皮一口水灌下去。
徐司前捉过她的手腕,把剩下的药放到她手心,淡淡道:“行,记得一日三次。”
手腕上的触碰很快撤离,男人提筷继续吃饭。
凌霜则望着手里的药发愣。
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完全不同的语气,她居然觉得有几分古怪的相似。
她甚至……观察起他的饮食习惯。
徐司前动筷最多的,是那道辣子鸡,他还吃了尖椒炒蛋,旁边的糖醋鱼一块没动。
周浔安是南方人,饮食偏甜,从不吃辣。
不像!完全不像。
她对比完,又觉得自己无厘头,干嘛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比较?
“凌警官,你还要看我多久?”徐司前忽然停筷看过来。
凌霜立刻低头扒饭,试图借此缓解尴尬。
“还是说,凌警官你忽然后悔了,不想和我做普通朋友,想做我女朋……”
“你放屁!”凌霜立刻反驳。
徐司前笑了声继续吃饭。
20
刚从三伏里退出来,南城迎来一场久违的雨水与降温。
室内水汽大,书房玻璃窗上晕起一层白色水雾。
吴先锋看完明天庭审的案件,踱步直窗前观雨,顺便将窗户掀开一道缝透气。
这种天气,夜晚总是比往日黑些,也更安静。风很大,沿窗种植的翠竹,摇晃枝丫。
他一个人住在这山里,已经有九年了。
九年前,他在南城大学执教。有个叫凌霰的男生,和女儿吴胜男走得很近。
吴先锋只见过凌霰一回,便对他青眼有加。
当时朋友说有个要紧案子要私下查。他想也没想,找上了凌霰。
凌霰看过案子,说一周就能抓到凶手。可是,他在接到案子第六天在家中惨遭杀害。
凌霰死后,警方摸排查找,迅速锁定了嫌疑人,但那人却在警方找上门前自杀了。
凌霰是被人买凶杀害的,幕后黑手一直没有找到。
不多久,让他帮忙查案的朋友也突然离奇死亡。
吴先锋顿感蹊跷,他辞掉原本在南城大学的工作,改行做起律师。
警察也曾来询问过他,他怕遭凶手报复,一直推说自己不知情。他承认他贪生怕死,但这世上谁不怕死,他还有女儿要照顾。
吴胜男因为这件事和他吵架,负气离家。
前两天,他在法院和她碰面,本想和她好好聊聊,她却说:“爸爸,杀害凌霰的凶手没找到,我暂时不想回家面对您。”
吴先锋在书房里踱步良久,弯腰在底层书柜里找到了那份资料。
他犹豫再三,给女儿拨去电话:“胜男,我这里有一份关于凌霰的资料。”
电话那头安静良久,说:“今天忙,晚一点过来吧。”
半个小时后,门铃在楼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