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肯定地承认,“那个时候我就想,不能让你再这么装傻下去了。”
“可……装傻的人明明是你。”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追问我,但你总是表示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没有不在乎。”
余欢想要辩解,然后又想起他们之间的诸多界限,一开始其实都是由她设下的:
比如亲密接触时不开灯,因为怕那些场景在脑海里被记得太过清晰;
比如不留宿,因为拥抱更能加深对一个人的依赖,同理还有亲吻——
比如每次简洁的信息,因为怕聊天频率过高,产生恋爱的错觉。
…………
她很少去梳理,那些混沌的,模糊又纠结的感情。
她没有勇气开口告诉他,她对他既渴望又惶恐,生怕一个越界,就会打破他们之间关系——
“所以,你是说,你喜欢我?”余欢得出推论。
“嗯。”高宴点头,没有过多花哨地补充,只眼睛温柔地注视她,仿佛在替它们的主人在无声地传递爱意。
被他那样注视着,余欢感受到自己胸腔轻轻颤动着,又开始升腾起愉悦的泡沫——
但同时又诧异:“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旧事
高宴高一那年,高程和严裕华又闹起了离婚,原因很老套,是高程在外面的小三闹到了家里——
早不是第一次了,只打高宴有记忆以来,高程在外面的女人就没断过,区别是有的安守本分,有的贪心不足。
高岚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像个侦探一样精通各种侦查:装成卖牛奶的、送报纸的上门同人攀谈;和同目标人物同事邻居混熟,打听八卦;收买高程的司机套料……
f市任何女人,只要被高岚知道和高程有一腿,不出一个月,底细绝对被高岚扒得清清楚楚。
可有什么用呢?严裕华根本不在乎。
严裕华还没有诊断出癌症前,就一个完全没有软肋的女强人,高程只要不在生意上给她添乱子,她根本不在乎他外面有人没人,有多少人——
甚至只要小三不挑衅上门,她见面还能心平气和地冲人笑。
高程无数次在醉酒的时候抱怨严裕华,说她就是个空芯的枕头,外面看着漂亮柔软,其实一点没给过他温暖——
每当这时,严裕华就冷笑:你的小三们都是实心的,那你去找他们啊?
高程顿时不说话了。
是的,和外人想象不同,高家一直想要离婚的是严裕华,而一口咬定不离的是高程。
外面小三很多,高程却从没想过离婚,仿佛只要守住严裕华,他就勉强还算个事业家庭都成功的男人,小三也可以隔三差五地换一换。
两个人,一个心无旁骛地只顾生意,一个十年如一日地沾花惹草。
高宴有时候都怀疑两人真的相爱过吗?
不相爱,他们是怎么挺过那些艰难的岁月,互相扶持着将生意一点点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