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掉下来了……
“严墨。”
不知何时,陆廷走到他身边:“能帮我拿下东西吗?”
看见他匆匆脱外套撸袖子,以及交到自己手里的考试笔袋,严墨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可以是可以。”严墨抬眼看他,问:“你不回教室吗?”
“一会儿去趟办公室。”陆廷说完,抬头冲他扬起一个笑。
严墨看着他的背影朝着廊厅另一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跑过去。
梁有才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驱赶人群,连整顿的哨子都用上了。学生散了大半,趁着双方互相牵制,没人注意到这边之际,有个身影悄悄爬上了树。
看着猫被救下来送出围墙外面,严墨就要带着东西转身离开之际,就听身后梁主任气急败坏雷霆万钧的一声:“陆!廷!!!”
*
高大的男生背着双手,低眉顺耳地站在中年男主任面前被数落。
他身上还沾着树叶子,校裤也被猫爪挂抽丝了。
“身为学生,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还搞不清楚吗?啊??说多少遍,你们现在是关键时期、关键时期!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很出风头,很得意啊?……”
陆廷在主任面前垂着脑袋,状似反思,虚心听教,实则正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爬树弄脏的鞋尖看。
他正在想这次检讨得写多少字。
幸亏考完试了,有时间折腾。陆廷漫不经心地想。
梁有才:“回去后让你班主任来找我一趟!……算了,你现在就直接跟我来趟办公室!”
他走在前面。陆廷一副犯了错的模样,低头耷脑地跟在主任身后。
途中顺便转过脸看了一眼树枝外面那方高阔渺远的天空。
围墙外的天是蓝色的。
他们校服也是天蓝色。
穿上这身校服,他的17岁是条条框框,规规矩矩,正正方方。睡觉翻个身都能压到八百条校规。
爬个树都要挨罚。
陆廷无聊地收回目光。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办公室走,就近走的西南楼梯。在经过教学楼下的一段走廊时,迎面碰见前面还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你哪个班的?”梁有才沉声问。
听见梁有才问,陆廷一抬头,望进一双浓墨般沉静的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也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
陆廷诧异。
他还没走?
严墨手里拿着两个考试用的笔袋,一件校服外套,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梁有才打量着严墨手里的考试笔袋和一件校服外套,看向眼前的人时目光顿时变得狐疑。
还让他在这儿抓着同伙了?
“老师!”陆廷突然从他背后探出头:“这是咱们年级第六的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