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安平静道:“不会,有些事的影响是难以消除的。”
“这棵枇杷树是我母亲种的,她死得很早。”奶奶突然说起这棵树的来历。
傅濯安并没打断,他知道人需要发泄,而他的奶奶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人,哪都不去。
奶奶喜静,只愿意接待他与父亲,将其他人都拒绝门外,但父亲很忙,所以现在只有他会每年按时来看望。
其实他也能隐隐猜到一些,毕竟听过奶奶的父亲跟知名书法师学过书法,而奶奶的父母很恩爱。
“她走得太早了。”奶奶喃喃道,“现在她还是那般温柔模样,而我已经起了皱纹。”
风起,吹拂未生出新绿的枝,也抚过散落的发丝。
“那时的我还未理解诀别的含义。”
“哪怕到了现在,我也无法像你的爷爷一样,我太感性了。”
傅濯安垂着眼没说话,因为他并不是这种性格,也从未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只能作为一名不合格的倾听者。
奶奶沉默了几秒,浑浊的眼珠又望向傅濯安,“你看起来也变得跟他一样了。”
“不是,爷爷是爷爷,我是我。”傅濯安说,“奶奶,不一样的。”
奶奶迟钝了一会儿:“我还是不习惯你们生意人。”
傅濯安没吭声。
“十几年前有一个导演来我们这边拍摄电影。”奶奶突然转了话题。
傅濯安想起那张名片顺应道:“是叫刘楼,拍摄的是《小城烙印》对吗?”
“嗯,你看过?”
“昨天遇见了,就看了这部电影。”
“我挺喜欢这部电影的。”奶奶叹了口气,“真可怜。”
那三个字像是在感叹在这片新城里只有主角记得那份记忆,四周的人都已换了面貌,又像是在嘲讽自己迟迟不愿面对事实。
奶奶又道:“我希望你能快乐。”
傅濯安愣了愣。
“你的母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你的父亲也这么希望,只是他们藏在了心里。”奶奶说,“我的儿子没被折腾成那副模样,可我的孙子变成了这样。”
“算了,我累了,回去吧安安。”
“好,奶奶好好休息。”傅濯安起身道了别。
“你缺了一块,需要补上。”
傅濯安看着奶奶进了屋,想着奶奶最后的那句话轻呼一口气,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可从未想过去解决。
回到家,傅濯安就看着爷爷坐在沙发上,他明白与往年一样,走到一旁坐下。
“回来了,她……最近怎么样?”傅运桎问。
傅濯安:“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奶奶看起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