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物件发出丝丝的电流声,孟棠秋摆弄很久后小心翼翼按下其中一个按钮,然后梁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但好像隔着厚厚的布,很闷。
“谁让你们来的。”
“没有谁,自己摸过来想偷点钱。”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也传来,这会清晰了很多,另一个通讯装备大概被他揣在身上,这应该就是那两个人口中的二黑或者是小白了。
“不说实话就以为我不会知道实情?我劝你识相点。”
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梁权不屑的轻笑。
“牧回舟的人?”
对面还是没有声音,但通信设备里传来了心跳的声音,刚才还没有,那人听到梁权的问题后变得有些紧张,所以这事大概真的和牧回舟有关,只是在孟塘秋眼里,他可不像是会怀疑牧回舟的人,怎么……
“这么急着否认做什么?我可是在照片里见过你们坐在牧回舟对面一脸谄媚啊,你们认识我吗,不会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吧?”
“你背叛牧总。”
梁权低笑:
“背叛?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站队,你们把他当成老大,去完成他给你们的任务,我可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头儿,我有自己要完成的事,而且跟这两人都有关,你们以为我会跟着孟棠秋,就不会派人跟踪他牧回舟?他比孟棠秋看上去更不是省油的灯。”
孟棠秋咂嘴,一方面好奇他口中的任务及他的立场,为他早就看穿牧回舟的真面目感到惊奇,另一方面不满与对方说自己不是省油的灯,以及他一直以来跟踪自己的事。
虽然她确实有发现梁权总是出现在他周围,但就这样被他用寻常语气说出来,还是有点怪异。
孟棠秋把玩着通讯设备,一不小心掉到地上,心一紧之后弯腰捡起,注意到另一边变得很安静,然后是挣扎的声音,一整窸窸窣窣之后梁权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是同伙还是牧回舟本人?”
孟棠秋不说话,那边传来梁权的笑声:
“同伙吧,牧回舟不可能这么晚还跟几个无名小卒通着电话,他向来最淡定不是?”
有点嘲讽的意思。
孟棠秋这样想着,掐断通讯设备,打着哈欠靠在墙上,透过缝隙等梁权出现,然后很快就看到了人。
梁权看到地上被绑着的两个人很是惊讶,望向屋内但屋内漆黑一片,下意识抬头,只知道孟棠秋房间窗帘的位置没有改变,却没有注意到角落处被拉开的一条缝。
看梁权弯腰处理地上二人,孟棠秋满意地小心后退至床上,仰头很舒服地舒展身子,很快伴随着楼下琐碎的声音睡过去,一夜安稳。
不要这样做
早上起来的时候梁权问孟棠秋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楼下有什么声音,孟棠秋当然听见了,但此刻一脸懵地摇头:
“怎么了,昨天晚上你没有休息好吗?”
孟母听到了孟棠秋这句问话,看了眼梁权眼下的乌青,有些愧疚到:
“客房的窗户好像坏掉了,隔音不太好,晚上这边野猫野狗也多,被吵得睡不着吧。”
梁权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睡得很晚,昨天晚上睡前听到楼下有扒拉塑料的声音,我想小棠是个胆子小的人,不知道当时有没有睡着,会不会被声音吓到。”
孟母坐在餐桌前示意众人可以吃饭了,看梁权随手拿一块面包就开始享用,而孟棠秋手掌悬在半空晃来晃去,像是在纠结选哪一个。
“她胆子小?七岁那年半夜听到声音非要去后面的河边抓鬼,结果三更半夜掉到水了……”
“嗯——真好吃啊。”
孟棠秋享受的声音打断母亲的话。
孟棠秋原本准备在老家多待两天的,但梁权准备离开,她本可以自己打车或者让父母捎自己一程,但还是坚持跟梁权一起回去,母亲看她的眼神暧昧又嫌弃。
梁权着急回去的原因,孟棠秋猜一方面是因为住在她家让梁权感到拘谨,另一方面大概是要找牧回舟,昨天晚上他说话的语气,让孟棠秋感受到了被背叛后的气恼。
有意思了。
她靠在后车窗旁吹着风:
“时间过得好快。”
梁权大概是觉得她是在自言自语,孟棠秋也确实在自言自语。
回到这边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了,再次遇到苏维并且让他帮忙跟着点牧回舟也大概三个月了,但依旧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牧回舟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这个改变后面有另一个人的指导。
孟棠秋调整姿态靠在椅子上,偏头将上半身移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缝隙的斜后方。
“小权啊……”
陌生的称呼让梁权怔住,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用过这种称呼,以前他的名字是方易之,那时候大家对他的称呼还算丰富,小方、小易、小只,后来改叫梁权,总感觉名字很沉重,最开始以为只是自己无法认同,后来发现身边的人好像也对此表现得很严肃,每次都连名带姓称呼。
至于梁家的人——梁权并没有把自己划入他们的行列,平时好像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吧,或许他们也不认同他这个半路闯进他们幸福家庭的“亲人”。
“嗯?”
梁权从喉咙里发出单调的闷声,暗示自己的困惑以及让孟棠秋有话直说。
“你谈过恋爱吗?”
她有点好奇这人恋爱时模样,他总是给自己一种即有心机又很笨拙的样子。
梁权不说话,假装没有听见,孟棠秋觉得没意思,把话题扯到昨天晚上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