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两次之后,把他叫到了书房,又去问了他去正定的事情。
袁恭不乐意去正定,他和安国公说,“爹,儿子不愿意去正定,正定那里还不如京里,固定的就是给京城里来人混资历的。官管不了兵,兵也不在乎官,去那里,除了离家近外,连西山大营都不如。根本无事可做,无仗可打……”
安国公就打断他,“你想做什么事?你还想上阵打仗?你觉得你是那块材料?”
连续几句话,问得袁恭是哑口无言。
不是他不想分辩,而是他父亲眼里的轻蔑和不耐让他无话可说,他突然觉得,也许在父亲眼里,他不仅和大哥不一样,他还就只配去正定那样养废物的地方。
安国公看他不说话,就更加不耐烦,“去了正定就是个四品,就不错了。大同,不要想了,我已经和韩毅打过招呼了,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的。”
一席话,就仿佛一记记重拳击打在袁恭的心口上。
他自觉痛不可当,却又仿佛痛得麻木了,反而产生不了反应。
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奔波,想在大同军前弄一个合适的位置。
袁毅是要调任大同总兵的,其实这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他关爱有加的韩毅却一直不肯表态。
现如今这一切终于有了解释。
是他父亲和韩毅打了招呼。
是他亲生父亲不肯让他去,所以韩毅也不好插手……
他突然觉得绝望,他的父亲,看他每天奔忙,一门心思想谋一个出路,却不出声只是看着,只是吩咐他去看家里的农庄……去看家里在张家口的马场……去看收拾在京中的那些佃户的柴米……
然后一句话,就断了自己的念想……
安国公已经不想和他纠缠了,甩甩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屋里的事情都管不好,你还想干什么?赶紧回去准备吧。”
安国公是打定了注意,不肯放袁恭远去的。
早先没分家的时候,在袁兆的劝说下,他还有几分的松动。
可现如今分家了,就绝不可能了。
理由也很充分,家里刚分了家,什么事情都不顺,袁恭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和那几个叔叔隔着一层不一样,难道还能这个时候扔下家里什么都不管吗?
袁恭从正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旁人家里,都希望儿子各个有出息,自己那么努力,可在父母眼里,就是个在家里管着庶务,每日里各府邸转圈的闲人的料子呢?
他十二岁去的大同军营,十五岁回来中了武举,十六岁进的鸾仪卫,年年考核都是优,十七岁提的千户,虽然身上带着恩萌,可人人都说他有出息,偏偏只在自家里,从来没听过父亲一声肯定,母亲一声赞扬呢?
大哥是世子,可以一心只侍奉皇帝太子,家里的事情甩手不管。可难道他就不能图谋自己的一方天地吗?
回到屋里,张静安略带点小矜持地在等他。
给他烧了他喜欢吃的带子烧丝瓜,黄酱焖牛肉,左顾而言他地说着些京里的闲话。
可张静安不是个爱出门的,明显就是没话找话。
她就是那个性子,不肯认错的人。得罪了他娘,知道他要生气,可就是执拗地不肯跟他说一句软化,越闲扯,越让他心里恼火。
吃完了饭,张静安居然还敢拱到他怀里跟他撒娇。
巴巴儿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求他搭理。
她向来少这样主动的。
可是袁恭的心绪,却只察觉到烦躁。
那一阵阵的火拱起来,他压都压不住得难受,一把把张静安抄起来,就往床上扔了过去。
张静安自然是吃了一惊的。不过也随即坦然了。
她现如今虽然还不时不时想起上一世方瑾肚子里的孩子,身体也还娇嫩,在床第之间有些跟不上袁恭的节奏,但是如果她惹翻了吴氏和吴家人的事儿,能靠跟袁恭滚一番床单就混过去,那倒是省心的。
所以她乖乖地任凭袁恭施为。
屋里的丫头看着不对就全出去了。
门关上了,帘子放下了,红烛摇曳,静得只听见两人的喘息之声。
可张静安渐渐地就觉察出不对了来。
袁恭是急躁的,她撒娇他也不理,她叫疼他也不在乎,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只埋头在她颈间,似乎是完全没有看到。
一次又一次的。
张静安渐渐就不动了。
只任凭袁恭折腾了小半夜,这才和往常一般,袁恭叫人送了水过来,两个人一番擦洗,再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袁恭醒了。
张静安静静地裹着被子在一边睡得正香,半边小脸露在外头,披散了一枕乌丝一样的长发,怎么看,都怎么惹人爱怜。
袁恭很想把她叫起来再亲热一会儿,问问她身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