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远笑着上前搀扶秦宜宁。
可秦宜宁却不肯起来,哽咽道:“若不是为了我,父亲、母亲也不会决定留在那样的地方受苦。女儿不能在身边尽孝,还要带累父亲母亲,女儿心中着实有亏。”
“傻孩子。”秦槐远扶着秦宜宁起身,大手拍了拍她的背,“你只管留在此处相夫教子,为父做的决定也不单纯全是为了你。这也是为父真心想去做的事,在哪里为父找得到努力的方向,心甘情愿的努力着,这成就感让人甘之如饴,你不必有如此重的心里负担。”
秦宜宁点了点头,忍着泪不让它落下。
曹雨晴搂着昭哥儿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昭哥儿,保准下次见了,昭哥儿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了。”
一提到要分别的孩子,秦宜宁的眼泪差一点忍不住。
昭哥儿却是小大人一般仰头,“娘亲。”
秦宜宁蹲在昭哥儿面前,摸了摸他白皙的小脸蛋,点了下他眉心的小红痣,笑了。
昭哥儿也笑,“娘亲,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晗哥儿在一旁不服气:“有我在,才不会有人欺负娘亲呢!”
两个孩子相互吐舌头做鬼脸,原本悲伤的氛围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逄枭这时恭敬的给秦槐远等长辈行了一礼,“岳父请放心,我绝不会食言,这一生就只对宜姐儿一人好。如今我说什么都是徒劳,好在天长日久,时间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秦槐远冁然一笑,并不作答,只道:“多保重。”
“多保重。”
廖知秉等人带着青天盟的弟兄已经等候多时了,扶着秦槐远一行人上车。
逄枭便拍了拍穆静湖的肩膀道:“木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放心吧,我会送秦伯父一行到了安全所在,之后我们再回天机谷。”
逄枭笑道:“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穆静湖身边的秋飞珊抱着焱哥儿,方海玲牵着连小粥的手,一同给逄枭和秦宜宁行礼。
“姐姐,我们走了。”连小粥眼睛红肿的核桃一样,上前来抱住秦宜宁。
秦宜宁拍拍她的背,依旧强忍着没有落泪,笑道:“傻丫头,别哭。往后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好好过日子,若是不如意了,你就回来。我说过的,我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嗯!”连小粥重重的点头,又去抱住了冰糖和寄云,“冰糖姐姐,寄云姐姐,你们多保重。”
“你也是。”冰糖抽噎了一声,连小粥被秦宜宁带回来后,一直都喜欢跟在她身边,她也格外疼惜当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到如今,他们都各自成家了,有了各自的生活。
也不知这一别,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众人分别上了马车,秋飞珊也抱着焱哥儿坐上车,穆静湖策马跟在车队旁边,笑着对秦宜宁和逄枭挥手作别。
“驾!”驭夫一挥马鞭,队伍便启程往官道而去。
秦宜宁与逄枭带着晗哥儿站在原地。
昭哥儿则是从车窗探出半个小身子来,用力的向秦宜宁和逄枭挥着小手。
眼看是真的分别了,才刚还笑着做鬼脸的晗哥儿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晗哥儿追着跑了两步,却生生停下了,捂着脸哇哇大哭。
回应他的,是马车上昭哥儿同样的哭声。
秦宜宁忍了一早上的泪水终于潸然落下,却依旧不肯放下挥动的手,直到车队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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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幽静的山谷。入目皆是苍翠,风乍起,送来阵阵青草特有的幽香。
山谷之中依山傍水建造了一座大宅。
此时,一个身材圆滚,头发半长不短,穿着一件宽修道袍的女子,正坐在醉翁椅上摇着蒲扇。她面前摆着两个小板凳,一男一女一左一右面对她而坐。场面有些肃穆。
“本仙姑可是通天彻地的本事,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掐指一算,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能不知道?我若活着,他必不容我!不如卖给他个人情,你看看,本仙姑现在的日子多自在,再也不搀和那些烂事儿喽!”
“师尊,您……您真是……骗的我好苦,让我白掉了多少眼泪!”
穆静湖的脸色铁青,刚抱怨完,就被天机子在脑门上拍了一扇子。
“小兔崽子,我老人家没怪你只顾着你那好兄弟,不管我的死活,你倒是怪我没死透了?当初为了救秦氏,我半条名都丢了,就算我算计她,还想过杀她,现在该还的我也还了,她男人也登基做皇帝了,还要我怎样,啊?难道非要我老人家死翘翘了你才甘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样欺骗之曦是不是不好?”
“不好?”天机子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你知道当初我装死多辛苦吗!那秦氏精的猴儿似的,稍微有一点破绽我都不能脱身,我告诉你,我好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平静日子,你要是敢给我说出去,往后你就不是天机门的门人!”
穆静湖沉默了。
他毕竟受天机门大恩,叛出师门的事他不想做。
秋飞珊道:“就听师尊的吧,何况瞒着师尊的生死,对皇上与皇后的事也并无影响不是?”
穆静湖抬眸看了看天机子,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