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着伸出手推了推男人,见男人没有反应,她放下心来,手上扶起男人的动作愈发迅疾起来。
将男人背在背上时,姽婳只内心窃喜。
还好本尊力气大,你可撑住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略有慌乱的脚步突然顿了顿,姽婳想起了红玉。不过偏头望见男人的脸后,姽婳又重新急匆匆地往回赶。
她心里想的是不让红玉看见不就成了。
越过魔殿的重重守卫,姽婳终于心惊胆战地溜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将男人一把扔在床上,喘了几口气,“你可真重,跟头牛似的。”
姽婳擦着汗,忽然看见男人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她是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
脑海里思索片刻后,姽婳就跪在男人身侧,开始一件件扒了男人身上的护甲。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床榻旁边层层迭迭地堆着一堆衣服。
姽婳终于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扒干净,入目是光洁的皮肤,衬得剑痕和青紫更加触目惊心。
她知道眼前之人绝对是仙人,只是不知为何一个仙人会被伤到如此程度。
此人法力应当极其精湛,骇人的伤口处血液早已凝住,恢复速度奇快。
姽婳用沾了水的干净帕子给男人细细擦干净血污。把人洗干净了,姽婳就开始细细凝着这小神君的脸蛋和身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纵横交错的伤口着实有碍美观,姽婳没有办法,又找来了白帛,随心所欲地包扎起来。
包到最后,姽婳忽然觉得只差根线,她就能将男人包成粽子,下汤锅煮了。
房内安静至极,一个美人光秃秃地躺在自己床上,姽婳看着看着,脸上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一张脸便烧得通红,她捂住脸,想用手给自己的脸降降温,岂料不仅是脸连带着耳朵都开始滚烫起来。
实在没有法子,姽婳突然着急忙慌地爬下床,小碎步挪到衣柜前,翻出来自己从来不穿的丑裙子。
“总是能穿的。”她一边嘴里小声地碎碎念着,一边给男人套上自己的衣服。
色字当头
窗外晨曦初露,传来几声悠扬清脆的鸟啼声,床上睡姿端庄的人睫毛忽地颤动几下,片刻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随着视线逐渐聚焦,元殊望着帷幔重重的帐顶,那双很深的眼睛不经意闪过一丝迷茫。
黒涧山妖魔作祟,元殊只当是普通妖邪,万万没想到几日前在铲除清理干净妖邪后,会撞上不知名的魔气。两边对立间,一个不防被魔气暗算摔落崖下。
透过大开的窗户,元殊看见窗外颇有些诡异的天空颜色。
“魔域?”
没想到阴差阳错落在了魔域,他偏过视线,轻叹了口气,丝丝缕缕的香味在床榻间如同轻纱般地缭绕着。
床头女子精致特别的摆件让元殊顿感不妙,他忽然皱起眉头,露出些许尴尬神色。
正抬起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不期然被一片云纱盖住。
顺着自己的手往身上看去,元殊这才发现身上的战袍早已横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颜色张扬艳俗至极的红粉罗裙。
轻纱制成的袖子笼住双臂,肌肉隐隐约约地鼓胀着,花瓣一般蓬松的裙摆略短,露出半截男人小腿。
元殊一身的倦意瞬间消散干净,战场残留的谨慎让他下意识地翻身而起。
他低头看着身上恶心人的装扮,忽觉衣服太小勒得他胸口发紧。
一把拆开胸前的一块布,将布拎到眼前细看过后,元殊才发现那布竟是件女子抹胸。
怪不得喘不过气,身上穿的全是女子的装束。
这人若是真好心救他,随便给他披着也就罢了,偏偏连抹胸都给他穿上了,定是心存恶意的歹人。
将抹胸扔在一旁,元殊目光细细看着房内的一切,只见桌上赫然摆放着一副妖龙头骨,头骨里装满了黑土,里面养着一大捧鲜花。
他忽地挑起一侧的眉毛,眼眸难得流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传闻恶奇海的妖龙大半年没出来祸害仙魔两道,没想到是被人连肉带皮给剃干净了当花盆。
屋子虽算不上奢侈富丽,可奇奇怪怪的摆件倒是极多。不是骨头、兽角就是稀奇少见的植物。
元殊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安静坐在榻上。待会儿不管是谁进来,他元殊都要将他的头割下来当球踢。
上到天庭下到地府,谁人不知他神君元殊是最为讨厌魔域之人的。
这魔域中人大多奸诈狡猾,不守信用,他见一个便会抓起来打一顿。
当年仙界为了彻底结束同恶奇海的海人鱼之间的恶战,元殊曾和管辖恶奇海的老魔主合作。
此处说得好听是魔域,实际不过是这四海八荒的三教九流之辈的聚集地罢了。明面上是最大的市集,背地里杀人越货的事情样样都干。
有魔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群人聚在一起常常闹掰,为了公平,众妖魔便推选出了魔域之主。
那次合作,从老魔主到他手下提供兵器的小妖怪尽做绝了不干净的事情,差点害得元殊和一帮天兵天将水葬在恶奇海。
一番苦战结束后,元殊大发雷霆,回来就废了老魔主,并将背地里坑害他的一行妖鬼打入畜生道,轮回个百八千年。
自那以后,靠邪门路子发财的魔域就开始一蹶不振。不过听说魔域早在三年前就选出了个新魔主,还是个无父无母,从黑涧山幻化成形的女子。
元殊正暗自思索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铃铛声,伴随着的是有节奏的脚步声,那声音轻快活泼,似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