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古神兽,元殊一出手居然这太阴就被降服了,真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姽婳双手被栓在身后,盘腿坐在月白的广袖里,嘴上碎碎念地骂了几句,跟着她越想越不对劲,她自己现在不也被元殊藏在袖子里。
看着眼前飞速掠过的流云,姽婳才发觉元殊竟然真的要将她带回上天庭。
姽婳从袖子里飞出时,身子翻转不停,原以为会重重摔在地上,可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堵在自己身前的元殊,不服输地挪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又因为双手被捆住,身体不能很好的保持平衡,整个人几乎是歪歪斜斜的又倒了回去。
气得站不起来,姽婳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高傲地仰头对着元殊哼了一声道:“我坏事也做完了,你继续绑我也没用,快点松开。”
原以为还要再口舌争论一番,没想到元殊眨了眨眼睛,便伸手将缚绳收回。
金光倏地游过,身上传来的紧迫窒息感消失后,姽婳猛地翻身而起,她不欲与元殊争论,刚迈出步子,往外跑去。
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在她的面前,将她猛然往后弹去,姽婳一个不防,倒退了好几步。
她稳住身子,意识到是什么后,冲上去用脚踹了几下。不出所料,一股柔软的气流将她的双手包裹,可若是她再往前去,那股气流便会牢牢锁住她,让她不能继续往前。
姽婳伸回了手,气冲冲地走到元殊面前,“你心里清楚,元殊,你拿我没办法就想关着我吗?”
她抬手攻向元殊,元殊只防不攻。几个回合下来,姽婳都快要心生不耐了,元殊却依旧镇定自若地拦住她。
掩饰在表面的和气退去,姽婳突然不再出手,反倒一把将元殊拉到自己身前。两道身影贴在一起,她双手捉住元殊的衣领。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元殊一时招架不及,他试图让姽婳离自己远一点,不料姽婳始终不肯松开手,两人不相上下地压制对方,却再不肯说一句话。
姽婳看着眼前离自己极近的脸,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她克制住胸腔里无缘无故升起的奇怪痒意。
澄澈的眼珠里闪过几丝狡黠的光芒,她轻笑了起来,看向元殊的眼神含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左思右想后,姽婳决定恶心元殊,她朝元殊轻眨几下眼睛便扑了过去,紧紧环住元殊的身子。
“元殊,你是我的,”她将头埋在元殊的胸膛,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道:“三生石上写了我们的名字的,你不会忘了吧。”
生怕自己不够恶心人,姽婳仰头,奇怪地戳着元殊的胸口,火上浇油道:“我愿意给你我的心,你愿意吗?”
她自己说完这话,浑身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原以为元殊会将她推开,姽婳得意到忍不住低头,一脸戏谑地笑着。
身体却突然被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环住,那抹恶意的笑就这样凝固在姽婳的脸上。
元殊双手将姽婳抱住,低头侧脸靠在姽婳的额头上。
“我早已在那日将魔柱锁住,没人能打开。”低沉透着哀怨的声音幽幽传进姽婳的耳朵里。
她眼里空洞,为着躲过纠缠而伪装出的神情卸下。片刻后,她突然推开元殊,抬头望向他,眼底暗火燃烧。
冷漠又坚定地说:“所以你早就知道。”冷光刺得元殊怔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你故意的,你骗我。”
姽婳语气笃定,她红着眼睛扑向元殊,只是这次眼里恨意滚烫,烫得元殊手足无措。
他察觉姽婳瞳中跃动的诡异赤色后,面上恢复冷静,伸出双手一把扣住姽婳的命门。
霎时间,姽婳体内的汹涌魔气翻滚而出,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两人的头发和衣袍。
魔气缓缓从魔纹上溢出,一阵痛意袭来,姽婳想收回手,却看见元殊死死地盯着那些占据她身体不愿出来的魔气。
这段时日,魔气就像获得甘霖的种子一般在姽婳的身体里迅速地生根发芽,根系紧紧地抓住她的灵体,汲取营养。
元殊瞳光一闪,萦绕在两人周围的魔气涨势更猛,终于,清澈的仙力将丝丝缕缕的魔气拔出,痛得姽婳喊叫一声。
魔气一丝丝地从姽婳的身体剥离开来,钻进元殊的灵脉里,他苍白的手背上显出青黑色的筋络。
透过眼前的汗雾,姽婳一下看清了魔气在元殊身上游走的位置,她顺着魔气,看到了元殊胸膛中间的元神。
金色元神在元殊的胸膛里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或许是觉察到完全不属于且与元殊相克的魔气,元神微弱的光芒不断闪烁跳跃着。
“他既然拦着你,杀了他就好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在姽婳的脑海中闪过,不是奇怪的声音,是她切切实实闪过的念头。
她灵体虚弱,手腕被温暖的大手握住,努力抬起头死死盯着元殊,只是眼睛又重新蒙上一层暗红阴翳。
体内魔气被催动运转,顷刻间,溢出的魔气变成尖刺,高高的凸起。几根尖刺甚至直接穿透了元殊的掌心。
鲜血从伤口处涌出,不住地往下流淌,染红他的衣服。
元殊猛地撒开手,姽婳却仿佛完全没了知觉,她看不见元殊眼里的不可置信,手心朝上,一把尖利的刺瞬间凝在她的掌心。
她迅疾地紧握住那片尖刺,毫不犹豫地刺向元殊的胸膛。
一声闷响过后,尖刺穿破元殊的胸口。姽婳死死按住,尖刺便越来越往里钻去,剜心般的痛楚瞬间传遍元殊的身体。
姽婳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指缝间溢出的鲜血,力道仿佛要将锋利如刀片的尖刺嵌进元殊的元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