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唯皱眉道,“赶快回去洗洗,长官等着。”语气严厉,但动作却是无比小心地整理着离离的发丝和裙摆。
“你怎么穿成这样?你别跟我说已经和别人拜堂了。”李天唯皱着眉头。
他发动车子,手指紧绷地握着方向盘,眼神不自觉的瞥向离离,然后迅速移开。
“没有啊,这是闹着玩的。”离离说着笑了起来。
“你现在别笑,一会去见长官有你笑的时候,”李天唯把车停在路边,离离也从副驾驶下来。
“你家在这里啊?”离离看着临街这幢三层砖石外面的小楼,颇有西洋风格。
“本来是给于老先生的,他不要,就分给我们部了。”李天唯说着上前推开院门。
“这么大都是你的呀?”
“当然不是,里面好几间,我们部里单身的一人一间。”
离离跟着李天唯走进门厅,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透出复古的雅致。
从门厅开始地面就铺着黑白地砖,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墨水流转在光线中,让人心情也随着宁静下来。
一盏古铜色的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来,现在正是白天,不知道夜晚打开该是一幅怎样的柔和景象。
东西元素融合的楼房内,每扇门都是高大而宽敞的,门上镶嵌着彩绘玻璃,光线透过这些五彩斑斓的玻璃,洒在地面上,形成光影。
地面当中铺设的是圆形图案的马赛克,它们细细小小的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圣经故事来,踏上去有一种历史的沉重感。
李天唯已经站在楼梯口,转身催促让离离快些,“你在法国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样,法国是法国,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沿着装饰着雕花铜柄的楼梯向上,二楼转角处的小客厅中有一个壁炉,上方还有精细的木雕装饰,
她发出感慨,“这里可真漂亮,要是我能住这就好了。”
“好好的大宅院不住,”李天唯说,“长官那边还有一座小楼呢。”
李天唯的房间在三楼,
这个房间主色调是深棕和墨绿色的,墙壁上覆盖着深色的木饰面,木纹清晰可见,天花板上悬挂着吊灯,一面大墙作为书架,地板中央铺着一块波斯地毯,复杂的图案和深沉的色彩与房间整体风格一致。
粗粝的铜质床,宽大而坚固,上面丢着一条武装带与皮质枪套,床头两侧墙壁上挂着精致的夜灯,床头柜上丢着一本手册。
打开的窗户边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旁边就是个老式写字台,摆放着一盏绿色台灯,下方是散乱的地图与书籍,还有拆开的文件袋。
“快点去洗个澡,脏成什么样了。”李天唯把她推进浴室,动作自然,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亲昵,像极了哥哥对妹妹的照顾。
他带上门,没一会从里面传出水流声。
好像里面只有自己的浴巾,他从衣橱里拿出新的柔软浴巾刚转过身,就听到离离的叫声。
心中一紧,他立即想也不想的冲进浴室,门推开,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劲的水流迎面扑来,整个人就此湿透。
在浴室的蒸汽和水花中,离离的身影特别急促,她裹着浴巾,脸上带着惊慌,向他冲来,一边跑一边哇哇大叫。
“副官哥哥!我把淋浴头给扭坏了!裂开了!关不掉了!”她的尖叫在浴室回音中尤为突兀。
李天唯接近控制阀,将手中浴巾盖上去用力一扭,水流终于停止了。
,他转头看向离离,关切问,“烫到没有?”水珠从他发梢滴落,发出细微的声响。
离离有些尴尬的摇摇头,裸露在浴巾外的皮肤散发着微微泛红的光泽,她拨弄了一下湿透了的长发,:“我只是转了一下,谁知道就直接给转开了,是不是老化了?”
“这是新的,”李天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种旋钮,就算是男人想要徒手转滑丝,也是很困难的,离离是怎么做到的。他在浴室里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工具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开关坏了?
“这个不用管了,我会让人来修的,你快去把衣服换了,长官还在部里等着。”李天唯的声音有些焦急。
离离点点头,想要去抱之前丢下来的喜服,却被李天唯打断:“去衣柜里拿,有我给你准备的旗袍。”
离离围着浴巾跑去衣柜,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整齐挂着的一排板正军装中一件墨绿色的旗袍非常引人注意。
她轻抚着旗袍的绸缎,心中涌起温暖的同时也泛着疑惑。
“这旗袍,是不是妈妈穿过的?”离离问。
“不是,只是颜色像。”
离离疑惑不解地问,“见爸爸为什么要穿旗袍啊?”
李天唯没有直接回答,转身脱下湿漉漉的军装,阳光经过厚重的窗帘斜射进来,投在他结实的肩膀和胸膛上,肌肉线条在光影交错中非常分明,胸肌紧实有力,腹肌层次清晰。
离离看着他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干净的军装衬衫,动作不紧不慢,带着军人特有的稳重,扣纽扣时,指尖轻触布料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她突然觉得,这个瞬间仿佛凝固了时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安宁。
扣好纽扣,李天唯调整了一下领口,系上领带,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装束,整理着袖口,对离离说,“我在外面等着,你快点换,记得把头发擦干。”
离离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八岁,她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搞的一身湿回来,只是当时是李天唯带着少年的稚气,温柔地帮她更换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