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乱问,本少爷的事是你们能问的?”
礼月的一声怒喝不光吓退了仆人,也彻底地震慑了离离,她蓦地意识到,这不仅仅是脸貌的仿效,连语调、气质,乃至于那种纨绔少爷待人接物的分寸,这一切都是如此逼真。
她面对的已经是另一个“鹏少”,真实得让人无法分辨。
礼月假扮的鹏少将离离一把搂在怀里,离离的身体瞬间僵硬,差点连路都走不好了。
在他臂弯的环绕下,她知道抱着自己的是礼月,却也不由自主地被鹏少的面容所干扰。
两重混杂的感觉让她特别不自在,背脊发凉,而被礼月所触碰到的皮肤处却异常火热。
她试图改变呼吸的频率,调整状态,可搂抱的感觉仿佛烙印在肌肤上,渐入肌里,离离的面颊逐渐染上淡淡的红意。
大院子里的仆人们眼光交错中满是好奇与疑惑,但对于现在的离离来说,礼月的体温和身上散发扑进鼻尖的淡淡的草药香才是她全部感觉的焦点。
礼月的“鹏少”完全不受影响,将她抱的更紧了,离离几乎能感受到礼月胸膛的起伏……
在窗明几净的大厅里,壁上挂着的鹏家祖辈的字画彰显着深厚的家世背景,檀木椅子上端坐着鹏家的老爷与太太。
礼月伪装的鹏少步伐轻佻地进入大厅,带着轻浮的表情与烟鬼的气虚。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爷眉头紧皱,眼神锐利失望地打量面前的‘儿子’。
“我要娶她。”礼月直截了当,粗鲁无礼的态度简直是对这个家庭端正家风的嘲笑,旁侧的离离被他握着手,困惑不安地看着上面的两位老者。
“你疯了!家里已经为你选好了门当户对的,下个月就要办礼,我们……我们聘礼都下了!”太太焦虑起来,手里的绣帕紧紧抓着,几乎将上面的牡丹花给抓碎了。
“可我就喜欢她,我就要娶她。”礼月轻佻的语气中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他的表现犹如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任性执拗到了极点。
“你个畜生!她又是谁!”老爷摇头,声音中既有怒气又有无奈。
“北平来的野丫头,很合我胃口。”
“喜欢就纳了做偏房,给你定的那门亲事,可是镇长的女儿,不能退,也不许退!”老爷拍桌子,这件事绝不能让自己这个不长进的烟鬼儿子给搅合了!
礼月丝毫不退让,他将离离搂得更紧了,“我说了,就得是她,其他人我一概不要,而且三天内我就要和她成婚。”说完还调笑的在离离下巴处勾了一记,极其轻薄无耻。
“什么?!”老两口瞬间气的面色发白,老爷双手用力拍打桌面,震的茶碗摔碎在地上,怒道,“胡闹,脸面都被你这畜生丢光了!成何体统!”
夫人见老爷生气知道要出事,便赶紧下来,也不急着骂不孝子了,反而拉着离离道,“还不劝着点儿!”
离离忽然明白过来,这是给她个表现的机会呢,北平来的野丫头还不快点抓紧这个能当偏房的机会嘛。
“鹏……少,”离离抱着礼月的手臂,故作羞涩地依偎在礼月身旁,轻轻摇晃,“不要惹老爷太太生气了嘛,我当小,也不是不行。”
“噢?”礼月特地拖长了音调,手指轻佻地勾起离离的下巴,将她的脸拉近自己,眼神中满是纵容,“你做小,我怎么舍得呢?”
“畜生!畜生!来人!家法!”老爷怒吼。
夫人马上推走两人,转身劝老爷,“他这身子怎么禁得住一顿打,老爷快饶了我们娘儿俩吧。”
吵乱的声音在身后渐渐消失,礼月把胳膊搭在离离肩膀上,迎面走来侍女,他装模作样的咳两下,脚步也虚浮起来,半个重量都压在离离身上。
离离差点跪倒在地,她小声问,“我们去哪里啊?”
“回房。”他淡然回答。
两人走到一座静谧的小院前,礼月一脚踢开门扉,院内的侍女与小厮们僵硬的神情迅速转为恭顺,赶紧簇拥了上来。
其中有个侍女,颇有姿色,她尖刻的眼神在离离身上飘来飘去,语气发酸,她伶俐地挤掉了离离,主动挽起礼月的手臂,用身体紧紧依偎着他。
侍女娇俏而又充满诱意地仰视询问:“鹏少可是累了,豆蔻扶您回房歇息好吗?”
离离目光微冷,口中的话语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进了房间,豆蔻立刻将门关上,内室的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暗香浮动间,豆蔻腻上前。
礼月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冷漠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豆蔻火热的心头,“出去。”
“鹏少……”豆蔻僵在哪里,她十分意外,在半信半疑的目光中,礼月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让她望而却步。
她怀着恨意退出房间,她不敢对鹏少使性子,但对上离离的眼眸已经是藏不住的怨恨了。
礼月的声音自房内传到院中,“离离,进来。”
听到礼月的叫声,离离立马冲了进去,不用礼月吩咐,她立刻将门反锁。
“我能问问,你到底要干嘛吗?”离离实在是憋不住了,而且这真的很影响她的发挥,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演个什么,是小妾,还是正妻,还是一个要跟其他丫鬟争风吃醋的小丫鬟?
“我需要他们家的传家宝,一个虎符。”礼月的言语中带着一种稀松平常的口吻,仿佛他正在谈论的是微不足道的小玩意,而不是重要至极的宝物。
“你要那个干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他斜靠在大床上,“你只要知道,这个虎符只有鹏少成婚后他们才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