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人家,窗帘一个接一个的放下,不想与这个逃命的姑娘有半点的联系。
离离焦急的高声呼救,可是除了拉紧的门栓与紧闭的门窗,什么回应都得不到。
渐渐地,焦急的呼唤开始无力,她颓丧的看着那窗帘后昏黄的灯光,“救救我……”
离离气愤地抹掉眼泪,她只能低头狂跑,跑出街道不多远就是野外,野草齐膝,喜服的裙角在夜风中被吹的“咧咧”作响。
忽然,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反射性地,离离一个激烈的转身,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向后挥去,击打到了后面人的太阳穴上。
她整个人蓦地灵动起来,简单却致命的招数把擒拿她的仆人打倒在地。
又有两个冲上来,离离丢下行李箱,动作干净利落,一拳击中仆从腹部,跳起膝盖又顶撞到另一人的下巴,几下劈手,闪身、躲避、反击、短短几分钟,每个动作都是异常的纯熟。
但是,这场打斗注定是不公平的,离离毕竟是一人,又是个姑娘,而鹏家有数十个力壮汉子。
他们如同狼群一般将离离围在中间,步步紧逼,而离离的力气在短暂激烈的反抗后渐渐消耗殆尽,她的胸膛剧烈地欺负,呼吸渐显沉重,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脸侧,从中透出一双发狠的眸子。
“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打!”一个仆从边擦鼻血边狞笑。
“少废话!”另个高大的汉子呵斥,“快把她抓回去!”
几人随即冲向离离,月光如水,凛冽寒风中,突如其来的枪声划破夜的平静。
两个壮硕的仆从应声倒地,眉心中枪,直接下了地狱。
其他的仆从见状,立刻警惕起来,他们抽出随身带着的短刀,脸色也变的更加狰狞。
离离却没有继续射击,反而把枪收好,她只有四颗子弹了,而且这些人都有警惕,一枪不中要害就是浪费子弹。
这种情况下,还是跑为上策。
仆从如同猎食的狼群,接二连三的扑向离离,在拆当过几次后,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子即将刺入她的身体,
离离的身体忽然突兀地飞了起来,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凌空停在了树冠之下,来回的摇摆着。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这种场面完全超出了那些仆从的认知,有几人手中的刀都掉落在地。
冷风中,高处的离离发丝与喜服裙摆飘荡着,十分诡异,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脚下与大地的接触不见了,抬头发现自己竟然悬在半空,身后是茂盛的树冠,而月亮就在头顶。
她第一次觉得月亮原来……这么大……这么亮。
月色下,那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墨色长袍上绣着复杂至极的古老图腾,每走一步,纹样都像有了生命缓缓的游动着。
随意束在身后的长发,随风轻舞,他的眼眸是极淡的颜色,透出一股了无生气的死色,而瞳孔又深不见底。
仆从们目瞪口呆,怔忡之际,礼月轻轻挥动了手,似乎有什么划破了空气,那几个力壮仆人一个个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几声闷响后,一切归于平静。
礼月站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空气中迷茫着淡淡的血腥和湿土气息,还有草木的味道。
他转身,抬起头,淡色的眸子投向高处悬挂着的离离,“你比我想的要聪明些。”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
“礼月哥哥救命呀,”离离一双眼闪着波光,正准备娇嗔回嘴,忽然,她的身体失去了悬吊的力,猛然而至的是窒息的下坠感,她惊恐交加下捂住了双眼。
“啊——”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尖叫。
就在距离地面只有一寸的瞬间,下坠戛然而止。,丝线紧紧勒在了她的腰间,犹如钢刀,疼痛让她忍不住哀嚎起来。
“不叫你副官哥哥了?”礼月挑起眉尾,声音里带着笑意。
“痛死了……”离离嘟囔着,声音中既有委屈又伴着些许无赖。
月亮开始退去,天边渐露鱼肚白,曙光洒在两个人身上,拉长了阴影,也缓解了暗夜带来的压抑和冰冷。
剎那,礼月与离离的目光相遇,那淡色的眼眸映照出即将破晓的天色,他的面容在光中显得既冷硬又深沉的不可触摸,一抹笑意挂在嘴角。
而离离的脸上则是过度惊吓后的余悸,悬吊在低处的她就像是一副画,细腻动人又透着说不出的古怪来。
晨光打在她活泼的五官上,投下柔和的影子,乌黑的发丝在身前飘着,嘴角虽带着疼痛的扭曲,却也可见倔强。
四周的环境渐渐明亮起来,礼月并未多言,他的手指略动,丝线便放松了,离离双脚踩实了地面,舒缓了呼吸后,立刻抱起地上的小行李箱,跟上了礼月的脚步。
“礼月,礼月,你带着我吧,好不好?”离离的声音坚决,又藏着一份软糯的可爱,“《白头吟》我妈妈之前研究过诗句的排列有问题,她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而且她都告诉我了。”离离的眼神闪烁。
“她还能研究东西?”礼月十分不相信。
离离顿了顿,说,“你带我,”她扬起下巴,“我还有那半块虎符呢!”说着跨步到礼月眼前,骄傲地晃了晃手指。
“对,我该给你开肠破肚了。”礼月看着她眼神徘徊在她的腹部,似乎真的在想如何下手。
离离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小腹,“我没吃下去,你只要答应带着我,我马上就还给你!”
“想跟就跟,生死不关我事。”礼月居然直接的答应了,声线中没有丝毫温度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