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是祭祀场所,这处台基应当也是曾经摆放什么的祭坛。五行和谐运转,清净坛宇,法天象地。我们是在开坛。”
像是上千拼图被拼上了最后一块,沈甦梨话音刚落,台基白光骤亮。自唐以来,上清派的大醮皆在此结束,投龙简蕴含的能量也在此铺陈。
在闪耀却不眩目的白光之中,一只宝塔顶盖、紫金三足夔龙纹立耳大鼎出现在面前。二人都下意识伸手去摸,察觉不是实物。
“你见到的是什么样子?”沈甦梨问。
“有太极的丹鼎。”
“原来如此,在各人眼中显现的姿态都不一样,但功能是一样的。”
四时五行,调和运转,炼丹之术,是为融合。
“我们要炼剑?”朱持清小声问。
沈甦梨摇摇头:“不清楚,各处洞天福地基本都因人飞升而闻名。南方六朝定都建康,毗邻茅山,道教又是东汉末年兴起,融合汉本身的升仙思想。茅山才会以道教名山的地位崛起。
炼制铅汞、服食丹药,是当时的主流追求,故而茅山也有不少服药成仙的故事。丹鼎忽然出现,只能证明此地有类似的神奇。”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刚刚说的我懂了!”朱持清脑子转得快了一些:
“茅山因靠近建康崛起,景震剑也是因为皇上赐予才有特殊意义。所以人间的神奇,重点在于人。
所以从入道开始,道士们就该趋向天地大道,而非由人赋予的重重意义。这也是老子说的‘多言数穷’!
因此景震剑不是关键,华阳洞天是在引导我们自己锻造!”
“或许吧。”
沈甦梨微笑,朱持清并非愚且鲁,平日里他只是一根筋,用对了就会有非凡的成果。
“阴阳有序,想必我们就是丹鼎所需的材料。”
沈甦梨用气切下一撮头发,用曲直之术编成的藤条将头发捆起来,放入鼎中。朱持清也学样,不过在自己的头发外面包了符纸。
“炎上。”
“离火。”
火光燃起,材料、燃料、鼎炉齐备。
朱持清期待之余,忽觉身轻。
“朱持清,看我,别看下面。”
沈甦梨拉住朱持清的手,看着朱持清。
如崂山穿墙术,只有心中无墙才会穿过,从见到鼎开始,他们就早已离开地面、穿过无障碍的玄窗。
自承邀参与论坛后,她准备的报告内容包含茅山陶弘景的《真诰·稽神枢》,而今所见,知《稽神枢》所言非虚。
华阳洞天正中果然有祭坛、其上果真有丹鼎。洞中没有岩缝透光,他们靠着飞在玄空的阴晖日光才能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