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林畔儿竟真的去了,裴缜胸腹之间腾起一团无名怒火,喝住她:“你给我回来。”
林畔儿回到裴缜面前:“怎么了二爷?”
“你说怎么了,叫你下去你就下去,你看不出来我不想你离开吗?”
“二爷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对我又不是真心实意的。”
裴缜见她默不做声,心凉半截:“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吵架都不痛快,倘若如此,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林畔儿眼里闪过明显的慌乱,偏偏又不晓得做什么化解裴缜的怨气,情急之下道:“二爷等我片刻。”
她飞跑出去。
裴缜隔窗看到她跑进了六饼的屋子,大概因为屋里没人,出来时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原地转了两个圈,忽然想起什么,再次跑出去。
裴缜鬼使神差地跟出去,捕捉到她的身影往何婆住处去了,猜她是向何婆求助。踱到何婆房门外偷听,果不其然。
彼时六饼也在,蹲坐凳子上一副小大人的口气指点迷津:“畔儿姐姐真笨,二爷说你对他不是真心实意,你回答对他是真心实意不就得了,怎么会不知道说什么。”
何婆也说:“畔儿吃亏就吃亏在这张嘴上,一点儿不会哄人。二爷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性儿,一味地跟人讨糖吃,讨不到就乱发脾气。”
窗外的裴缜闻言翻了个白眼。
六饼将烤的滋滋冒油的红薯拣大个儿的送到林畔儿面前:“畔儿姐姐吃红薯,可甜了。”
“不吃了,二爷还在等我。”
“揣着。”何婆强行塞进林畔儿袖里,“记住了,二爷是顺毛驴,你顺着毛捋肯定不会错。”
林畔儿答应着去了。
裴缜落在她后面,将何婆与六饼的对话又听了一耳朵:
“畔儿她这样不会为自己谋划,等新夫人进门,是个能容人的倒还罢了,但凡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稍微在二爷耳边挑拨几句,畔儿这姨娘怕也难做。”
“不会吧,二爷很疼畔儿姐姐的!”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男人最靠不住了,二爷又是个敏感多疑的性子——不说这些了,省得隔墙有耳,来来来,吃红薯。”
裴缜回去时与林畔儿在门口撞上。
“二爷去哪了,害我好找。”
“我还要问你呢,钻哪疯去了,害我好找。”
回到屋内。
“叫我等着我也等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林畔儿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忽然掏出一只大红薯,问裴缜,“你吃红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