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没有水井,可以说他们村落里都没有几个有井的,他们吃的水都是从外面河里挑来的,每天早上,不是他爹就是大伯去挑水。
家里有两个大缸,是那种一米五的大缸,方便能多储一些水。
院子有一个,厨房有一个。
院子里那个方便洗洗涮涮用水。洗手脸,冲个脚,还有小件的衣服,基本都是用这缸水,至于大件的衣服,基本都是直接端着盆和衣服去溪水边上洗。
厨房的那个缸,上面盖着一个高粱杆拼凑成的圆圆的盖帘,防止脏东西小动物掉进去。
这缸才是他们平时吃饭喝水用的水,基本洗菜洗米,做饭喝茶都要用这缸水。
一家人每天的消耗很大,即使省着省着有时候可能还坚持不到晚上,每天早上父亲或者大伯将大缸和水桶都装满。
等到下午的时候,如果水用完了,大人在地里没空回来打水,就由他们小的去抬水。
当然这个打水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大哥,二哥两人力气大,偶尔也会让大伯家的大姐林雨去,他们小的有时候也需要帮忙。
现在水桶里还有水,应该是大伯打的水,父亲去接他估计没空,不过是谁打的水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夕要达到的目的,他今天要吃一顿饱饭。
“啊!”拿盆回来的冯秀华就看到这么一幕,直接喊出来,冲过来将林夕手里的袋子夺过来,但是已经晚了,里面的米都被林夕倒进水桶里了。
“你干什么?这是粮食,这是上好的粳米啊!”
冯秀华一把抓住林夕的领子,将他拽到跟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完全没有发现林夕因为她的动作,整张脸因为窒息憋的通红。
林夕手里的针一下扎在冯秀华的虎口上,冯秀华手一疼,松开抓住林夕的领子。
空气呼吸猛烈的冲进肺里,呛得林夕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
老虞婆!小爷差点死在她手里,没想到没死在外人手里,差点死在他奶奶手里,还可笑的因为两碗米。
冯秀华疼的甩着手,狠戾的看向林夕,心想着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白对他那么好,竟然敢拿针扎他。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扎我!真是翻了天了!”
林夕没空理会他,坐在地上缓了缓气息,感觉平稳些了,才开始飙演技,眼泪瞬间盈满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啊!呜呜呜!~”
林夕嚎的声嘶力竭的哭喊,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喊出来,像是面前的不是他的亲人,而是夺命的仇人。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眼前的人确实是他的仇敌,上辈子这位亲人间接或者直接的害死了他的亲人,害的他无家可归。
林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很快引来外面人的注意力,家里可是除了他爷爷林安康其他人都在家。
尤其是林和泽和柯嫦听到是儿子的哭喊声,那边都顾不上了,飞奔就冲向厨房了!
其他人都冲过来,一下厨房门口围了不少人。
林和泽冲进来,看到娘站在儿子面前,愣了一下,柯嫦可没愣住,她第一眼看到地上坐着的儿子。
她冲过来将儿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了?玉儿,怎么了?哪里疼?”
“娘!出什么事情了?”
林和泽站到娘亲面前,他刚才都看了,这厨房只有娘和玉儿,玉儿哭的那么惨,又是个小孩子,怎么都不是个好的问话人,只能问他娘。
现在的林和泽还以为是出现什么小偷或者贼人了,他们别看是村落,但是因为在京都附近,经常有流民和贼人。
他以为是有人偷偷潜入进来了,没想那么多,因为在他的心里,儿子是母亲的亲孙子,血浓于水,母亲怎么都不会真的伤害儿子。
“出什么事情?问问你那好儿子,将我的米都倒了,还敢拿针扎我!你看看我这手扎的,还有我那米,都给我倒水桶里了。”
冯秀华伸出手给儿子看受伤扎的那个红点,林夕扎他的针不大,只有一个红点,甚至都没有血。
冯秀华习惯的将理都占到自己这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教训这些不听话,敢于挑衅她权威的孩崽子。
当然这都不是大事,只是惯常的操作罢了,最让冯秀华心疼的是那倒在水桶里的米,她可是已经安排好,就让这小崽子都倒到水里了,沾了水的大米怎么保存,即使晾干了有不会有人出好价买的。
林和泽看向水桶里白花花的大米,一眼就看出来是儿子要来的粳米,也知道是媳妇拿起来的,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边。
再看看娘亲那委屈的样子,惯常的心疼母亲,又忍不住维护儿子。
“不过是些米,反正也没花钱,也是李哥送给玉儿的,玉儿可能也就想帮忙,没什么坏心思,娘我替他道歉了,你别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我看看手什么样了?”
林和泽伸手拉母亲的手看,上面只有一个红点,没有什么大事,他故意说,“这小子太不像话,怎么能对您动手呢,我回去教训他,您别生气了,气坏身体。”
见儿子这么说,冯秀华冷哼两声,眼睛看向那边的大米,显然想要打蛇上棍,想让儿子将损失补齐,还想多要点。
林和泽哪里看不出母亲气在哪里,刚要开口说再匀一些给母亲就是了,就听见亲自惊呼。
“玉儿,我的玉儿,这脖子是怎么了?谁干的?”
这边林和泽哄着母亲消气,柯嫦完全管那边,她早就习惯了,习惯相公会在任何和婆婆碰上的事情里,毫无理由的站在婆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