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听到了黑衣人的说话声,“大师还是莫动的好,我这匕首可不长眼。”
婆登已经重伤,口吐鲜血,被另一个黑衣人挟持着。
他面露难色却依旧戾气十足,“你们是何人,可知我是谁?我可是龟兹国王。”
挟持他的黑衣人不屑一顾,“找的就是你!!”
昙无谶虽被挟持却是面色冷静,他神情自若的盘着手中菩提,不紧不慢说着话。
“两位施主,还请放下屠刀。”
可,无人理会他。
虽然,挟持他的安珈蓝很想,但现在,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此时,殿外已是刀光剑影,无数黑影将婆登所带来的侍从绞杀一时间,外面乱作一团,无数百姓民众四处逃窜。
珈蓝和罗鸠对视一眼,准备撤退,却不想殿外传来龟兹军队的声响,来人正是龟兹将军铁木柔。这个人,不容小嘘,武艺高强,若是硬碰硬可能两败俱伤。
突然,一道刺眼的弧光刺破窗纸,珈蓝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瞳孔一缩,猛的将昙无谶拍开。
顿时,那把长剑仅以分毫的距离与珈蓝脖颈滑过,昙无谶闷哼一声靠到墙壁之上,珈蓝一个轻跃翻身到罗鸠身旁,待昙无谶回过神时婆登已被劫持破顶而出,三人消失不见。
寺中此时乱做一团,铁木柔长的凶猛彪悍,他巡视着乱做一团的大殿,恶狠狠的盯着昙无谶。
“国王呢?!!”
“被劫持走了。”
他凌厉凶狠,气势磅礴,接着一把揪起昙无谶的领子眼睛死死瞪着他。
几秒的死寂之后,他一字一句道:“来人,将他看好,其余人随我出去找国王。”
院内整齐划一的军队在提木柔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朝婆登消失的方向追去,一时间,本来吵闹的寺庙变的安静起来。
昙无谶跪拜在佛前,粼粼的烛光下他高挑瘦削的身影看起来孤寂十足。他一身素白的僧衣,面色沉静冷漠,似要与那昏黄却又亮眼的烛光融在一起。
珈蓝和罗鸠挟持着婆登来到城中一处废弃的破庙,其实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是直接当场杀死婆登,但珈蓝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
婆登并非不明白挟持他的人,当两人在短暂下休憩时,他开口说了话。
“你终究还是来了。”他说着话,脸上却是露着令人厌恶的笑,看得让人恶心。
罗鸠手持长剑靠在他脖颈上,目光阴沉,似在警示他。
珈蓝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短刀,接着扯掉了面罩。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她说着话,眼中却是狠厉之极,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她做不到冷静。可,她的理智在控制她,她要沉住气,如今胜利近在咫尺,她要忍住。
罗鸠终究是体谅她,“少主,我帮你吧。”
珈蓝警示朝他看一眼,“我这么多年的等待是为什么,我要自己动手。”
婆登重伤在身,他巡视着四周似在逃遁之地,但没用。珈蓝已经朝他逼近,她要折磨他至死,令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珈蓝双手紧握,她深吸一口气,“你激怒我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你若这么想死,我可以满足你。”
此时,罗鸠从外面进来,他面色沉重,“少主,龟兹军队朝这边来了。”
珈蓝双眼微眯的看向趾高气昂的婆登,“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刺杀
谁都怕死,在死亡的面前任何人都会有恐惧。婆登恶汗的看着他,不知觉的朝身后挪去,他面露惊慌,心惊肉跳。
“你阿娘的死,并非我一人之过,何以怪到我身上。当初,若不是为救你,她怎会死,如今,你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而加注到我身上。安珈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此话一出,身边一阵凶猛的刀风袭来,衣袍的猎猎声中,珈蓝身影如鬼魅,一刀斩向婆登的右臂。
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滚烫的血溅到珈蓝脸上,婆登倒地痛苦的呻吟,血液从匕首上流淌而过,珈蓝杀得红了眼。
她情绪几乎有些失控道:“你,不配说我阿娘。当初,我阿娘好心救下你,对你如同对自己的亲人一般,可你,做了什么。
你背叛了她,你和匈奴人勾结将我阿娘一族尽数杀害,更是对我赶尽杀绝。阿娘为了救我,让我逃跑不惜牺牲自己,她明明能活的,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匈奴人侮辱,最后含恨而亡。”
珈蓝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怎么?你做上了龟兹国主,就忘了自己的罪孽,你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能否睡得着,你可还安心。”
婆登此时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伤口的血液还在不断涌出,他突然笑了起来。
“当年,柔沙一族势力庞大,权势熏天。你阿娘虽救了我,但你可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对我的。我一个无权无势,没名没姓氏的人,他们看不起我,唾弃我,欺辱我。所以,我只能靠自己,而那个时候,正好匈奴人愿意帮助我。”
他几乎喘了一口气,然后恶劣看着珈蓝,“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阿娘本来不会死的,可是,他为了你激怒了我,所以,我就毁了她。你知道她临死之前看我的眼神吗?无助,怨恨,无奈,真的是太可笑了。”
“你找死!!”
珈蓝怒极,掐住他的脖颈,力道大的都能听到骨骼的声响。婆登的面色渐白,呼吸急促,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
珈蓝却突然松开了,她笑得诡异:“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