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说:“有七年了。”
“七年。”珈蓝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幽深,“你武功好像不错,谁教的?”
婉儿声音带了丝苦涩和小心,说:“奴婢不过是之前学过一些皮毛,拿不上台面。”
“哦,这样啊。”
珈蓝自是不会再问,她担心这样会让人起疑。
来到后花园的时候,宸妃喊珈蓝同她坐下,婉儿便退下了。
“今日郡主来宫里,忙活了好一番,难得现在有时间,我想找你说说话。”
珈蓝打量了四周,并无候着的侍女,她便知晓,这番话。可能没那么简单。
她和宸妃说不上谈心的地步,但她依旧很尊重宸妃。虽然,她是她阿爹的妃子,但珈蓝之前受她一些照顾。
宸妃肚子一天天的大,情绪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她端着杯,慢慢喝水,说:“唤你来,是近来有些事,我想同你说说。”
“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宸妃摸着杯,眼神有些晦暗,半响后,她长长叹了口气。
“廷上的事我一妇人本该不参和,但现在,我有些想法想同你说说,采纳一下你的意见。”
“娘娘不妨直言。”
宸妃说:“近来我收到一些消息,听说近来姑臧城和鄯善的关系有些紧张。这件事,自我来和亲,本就无事。可近来,王上好像刻意在打压从姑臧城来的商贩,在开始关闭通商了。”
“娘娘可知道是和原因?”
这件事,珈蓝之前听过一些,不过并未放在心上。她没想到宸妃找她,会是为了这件事。
“这些年,无论是鄯善还是其它诸国,与大汉的关系都是和睦。唯有斗争的是西域小国在内战。如今姑臧城和鄯善关系出现了裂痕,近来有人在边境猎杀姑臧百姓。”
“猎杀百姓?”
珈蓝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有些不可思议,“姑臧城与鄯善和睦这些年,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啊。难道,是有人在故意引战?”
宸妃摇头:“其中消息我不得道,我是前几日去给王上送点心,不小心在殿外听到的。这事本来我不该参和,可我毕竟是从大汉来的和亲公主,如今两国出现问题,我理当尽职。”
“这些事,我想阿爹心中自由定量。如今事态不明,还得进一步查明。娘娘也不必太过忧虑,一切应以腹中的孩子为重。”
“我自是知道这些,就是有些担心。我一女子,能做的,不过是做好自己和亲公主的责任。若是他日真的出现什么事,我怕也只是”
“娘娘,不会的,”珈蓝打断她的话,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话,其实珈蓝心中都不知道有多少真的。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说这样的话。
是啊,不过是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珈蓝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娘娘对高其礼将军可有了解?”
“高其礼?”宸妃沉默了一下,说:“有一些交情。我的侍女婉儿,说起来,还是从高将军府里来的,跟了我有七年了。”
“珈蓝,你可是有话同我说?”
珈蓝笑,“不过是打算寻个时间去看看高将军,毕竟小时候,受他一些照顾。所以,来问问。”
“说起来这倒是,高将军小时候照顾过你。这些年,他虽在廷上,你们却不常见。如今他年过半百,身子也不太好,你是该去看看他。”
宸妃顿了顿,说:“这样吧,你何时去将婉儿带上替我去看看,拜访一下。我身子重了,不方便。”
珈蓝颔首,说好。
从后花园出来,已经是丑时。
姬连川吃着酒,在宴席上搜索着珈蓝的身影,半天无果,自顾自的寻来处安静的地方喝酒。其实,主要也是为了避武可辛,这位郡主实在太过热情开朗。
刚开始姬连川和她吃酒,没想到她过于强悍,几轮下来招架不住。借着放水的借口跑了。他来这宴会本就是为了珈蓝,如今半天看不到人,觉得无趣地很。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看去,竟是珂玥的身影。姬连川和这位珂玥公主没什么交情,之前在一些人嘴里听过她和珈蓝不和的话,所以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珂玥在那里和一位侍女交谈,简单几句话后,她就离开了。待姬连川再回头看去,已经没了人影。
皎洁的月光落在地上,他捡起块碎石扔进池中,溅起一阵水花。本万籁俱寂的水面上掀起波澜,层层波浪退卷着水面朝四周荡去,最终消失不见。
姬连川笑了笑,喝完壶中的酒,随手扔在了一旁。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可又没醉。
这个时候,珈蓝刚从宸妃那处过来,隔得好远,她就看到了醉的一塌糊涂靠在围栏上的姬连川。姬连川在看到她后笑了起来。
珈蓝瞧见他喝了不少酒,本不想理他,却被他叫住了。
“公主,你怎么不理我?”听着语气还颇为委屈的样子。
珈蓝看他,说:“姬世子,你还是少喝些酒,省得哪日被人揍了,都不知道是谁。”
姬连川听了直笑,他起身朝珈蓝逼近,说:“如果是公主,我还是很乐意的。”
又是一股风流浪子的样子。珈蓝知道和酒鬼并没有什么话说,本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姬连川看到她停下来,几步跟了上去。
珈蓝转头看他,眼角挑了点笑。这个眼神此刻在姬连川眼中,惊起他一阵波澜。彷佛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今晚珈蓝也吃了些酒,此刻眼角浮了几分红。她笑着朝姬连川走近,手环住他的颈,颇为暧昧地盯着他看,眸中眼波流转,看着,带了几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