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孩子正在翻腾着,仿佛在不满爹爹此刻火爆的脾气,所以动一动想让爹爹安静会儿。
颜月肃捂着肚子倒吸冷气,用力打掉羽谯要伸过来的手,头重重扭到一边,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眼眶却红了。
这可吓坏了羽谯,除了那事上,他还从未见过自己夫人这般模样,可见是真的被他气狠了。
羽谯心里一急,竟直接跪在了颜月肃面前,“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夫人?霜儿?我的好夫人,宝贝霜儿,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没有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颜月肃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瞪着他。
羽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下一次不会有下一次的。”
“你给我起来,一个大男人居然给自己夫人下跪,像什么样子!”
羽谯从善如流的挤到颜月肃身旁,见他没反抗就顺势把人抱在了怀里,嘴硬道:“给我明媒正娶的媳妇下跪怎么了!我乐意!我开心!”
“贫嘴。”颜月肃白了他一眼,高低是拿他没法子,只得低声叹气,“你这冤家,你若真出了什么事,即便我能将孩子平安生下,可这荒山野岭的,你要我们爷俩儿怎么活?”
“早产的婴孩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产夫,有几成在这荒野活下去的机会?”
颜月肃越说羽谯的头就越低,满脸的愧疚并抱紧了颜月肃。
“哼,反正你也不爱惜自己,我现在定然是要早产的,到时候孩子生不下来干脆跟你去了也好,省得在这阳间活受罪!”颜月肃又气愤的锤了他两下,要不是肚子大不方便,他都想那脚狠踹几下。
羽谯深深一口气,也知道是自己的鲁莽吓着他了,轻柔的吻在颜月肃的额头,歉意道:“再不会了,我保证,再不会了,我的好霜儿,相信我,好吗?”
良久,颜月肃点点头,“嗯。”
羽谯一开心,立马问道:“你饿不饿?我这弄了两只熊掌……”
“不饿,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嗯?!”颜月肃听到最后眼神又凶狠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羽谯,看的羽谯后背汗毛倒竖,立马噤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该!他在心里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去把那条蛇给我吃了!吃不完不准碰我!”颜月肃挣开羽谯的怀抱,指着被扔在地上瘫软成一团的死蛇。
羽谯无奈,只能摸着鼻子硬着头皮,把那条死蛇剥皮抽筋去除内脏和脑袋,也没洗,直接就缠在了一根干净点的棍子上架在火上烤了,得亏他平时也没少自己打猎去烤弄野味,烤肉技术还过得去,不然这什么佐料都没有还把肉给烤糊了而且这蛇还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怪味,哪怕条件再艰苦他怕是也吃不下去几口。
吃完那又腥膻又多刺的烤蛇,羽谯收拾好后,将一只肥厚的熊掌放在火堆旁煨着,腆着脸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长臂一捞便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颜月肃本已睡着了,却被羽谯的动静弄醒,只是迷迷糊糊间就又被羽谯给哄睡了,“乖,睡吧睡吧,相公抱着你。”
“嗯。”浓重的鼻音带着浓浓的可爱。
颜月肃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感受到了相公的气息便想转身面朝羽谯睡,然而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岂是那么好翻身的?还好羽谯看出了颜月肃的意图,帮他稳稳的翻了身。
看着抓紧了他胸口衣襟不撒手的临产孕夫,羽谯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颜月肃的脸颊,低声温柔道:“夜安,我的……”
第二天清晨。
“嗯哼……哈……哈……”颜月肃轻喘着气,是腹内传来细密的隐痛将他给疼醒的。
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这样不轻不重的痛着,幸而他特意拜读过一些医书,冷静下来后也猜测自己这可能是即将进入生产的前奏,离真正开始生产大概也就在这一两天里。
他本是想叫醒羽谯的,但是现在羽谯面色潮红,身体有些发烫,俨然一副感了风寒的模样,便不忍心叫他,只是咬唇,双手不停的揉搓肚子,希望这痛楚可以尽快消退。
羽谯醒的时候觉得脑子有点昏沉,他一张口,嗓子居然喑哑的说不出话来,努力咽了几口唾沫,才能勉强发出音来。
此时颜月肃的疼痛已经消退,只是脸色苍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羽谯用袖子轻柔的把汗给他拭了。
沙哑着嗓音问道:“又疼了?”
“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这会儿腰酸的厉害。”颜月肃让羽谯扶着他坐起,然后疲倦的揉揉腰肢。
“趁现在太阳不大,我出去寻寻有什么能吃能用。”羽谯帮颜月肃揉腰,声音还是喑哑的厉害。
“不急,你染了风寒,这会儿先歇着,身体重要。”颜月肃对羽谯的提议摇头不同意。
“无碍,外面日头大,我出去动动,出点汗风寒也好的快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子,我可舍不得饿着我孩子的爹爹。”羽谯想亲颜月肃一口来着,却怕自己将病气过给他,便打住了。
“可是……”
颜月肃想说话却被羽谯用双指堵住了,他那一双眼睛带着戏谑却也带着认真,“就算我们有两只老熊的熊掌,却也不能接下来的日子就靠它们过活吧,孩子刚出生就让你挨饿,我可不想当这不是东西的丈夫。”
“况且,咱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顺便去找找路,试试能不能碰到来山林打猎的猎户带咱出去,我可不觉得我有能让你们爷俩儿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岭好好过着的那个能耐。”羽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