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也为了心里那点念想。
叶亭贞见他坚持,只得摆摆手叫他下去。
是非因果,怎能说清缘由?
景安返家的时候正好在集市上遇到季沉,两人客套一番,随后季沉眼疾手快拉着景安去了一处茶楼。
季沉跑的快,到地方坐下时还喘着粗气,毫无架子似的坐在椅子上,景安见他气还没喘匀,淡淡一笑,倒了杯茶递与他。
茶还没递给季沉面前时,就被他一把拿下。
“这可使不得,这要传出去了,我的小命还有么?”
景安没有答话,环顾四周,见地方隐蔽也无闲人打搅,是个叙事的好地方。
季沉将茶一饮而尽,语气愤愤。
“叶亭贞这厮真是厉害,插钉子都插到我府上来了,要不是他前几日漏了马脚,恐怕今日公子见到的就是我的尸骨了!”
夏日三伏天,席间放了冰,倒不显热。
景安看着冰块兀自出了神,语气也仿佛沾了冷气似的。
“他倒想手眼通天,可我偏偏不叫他如意。不日我便要远赴边关,届时还需你看护着连云坊,这世间我也只有你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季沉知晓其中利害,也没有问景安去边关何故,只是神色庄重道,“公子放心,就算豁出我这条性命,也得护连云坊无虞。”
景安抿了口茶,却见桌边摆了盘精致糕点,掏出帕子,用银箸夹了几块扎好搁在一旁。
季沉看他动作,实在不能将眼前的人同记忆中那个矜贵无双的太子相对应。
但又想起近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不禁叹口气,又倒杯茶喝下肚,颇有种以茶代酒的气势。
景安抬起眼皮看着他魂不守舍模样,一袭银白锦袍,不似他平日穿着热烈,满脸桀骜不驯,却又意气风发。
“近日关于你的传闻,可听了多少?”
季沉知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但这事说出去实在匪人所思,又怕过于惊世骇俗恐景安接受不能,索性闭口不谈。
“都是世人捕风捉影罢了,公子不听也罢。”
景安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起身淡淡道,“在朝堂之上还望保全自身。”
季沉颔首,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些什么。
蝉鸣渐起,牵动心肠。
景安归家时,恰巧沈荠与岑娘刚用罢饭,他将用手绢包好的糕点给了沈荠。
“景公子,我再去给你热热饭?”
岑娘拿出碗筷来,景安拒绝道,“不必。”
沈荠正坐在正厅中绣花,接过糕点来,眼中噙着笑意。
岑娘见状,收拾一番进了屋。
景安坐定后,将今日之事简要同沈荠说了,沈荠脸上表情一点点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