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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看一眼相中的书？”

“是这样。”顾念许没想到徐章既然能明白自己的话。

他起身往书架走去，大概看到几本自己也看过的：“我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

徐章拿出一本书，黄绿相间的水彩封面，很有夏天的感觉，“我可以借吗？”

“借书吗？”

“嗯。”

“可以。你要这本吗？”顾念许问。

“是的。”徐章继续道：“我一定好好保管这本书，不造成任何伤害。”

“没关系，你拿走就好。”

顺走顾念许的书，徐章放下水杯，“我该走了。”

屋外刮起了风，风雨欲来。顾念许找了一把伞递给徐章，“把伞带上吧。”

“我拿走了你怎么办。”

“我现在又不出门。”顾念许说，“拿上吧，你总不带伞。”

“我有吗？”

“上次餐厅不就没带吗？”

“谢谢顾老师。”

“不客气。”

徐章离开了，关上门。突然间，顾念许觉得屋子好像空了一些，可这里不是一直很空吗？

看着书架上的空隙，徐章拿走的那本书，顾念许想起来了自己在上面划着唯一的一句话“我别无所求，只想被阳光晒通透。我渴望成熟。我准备好死去，准备好重生。”如果徐章看到被自己划出来的这句，他会怎么想，顾念许突然很后悔把书借给了徐章。

她跑去窗户边，搜索着徐章的身影。徐章正在往门口走去，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是顾念许的书和伞。徐章回头望的瞬间，顾念许蹲下身去，她害怕被徐章看到，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做贼心虚。

没关系，被拿去也没关系，徐警官那么好的人，不会说什么的，而且看个书写写画画很正常，不要多想。

她起身，徐章已经走远了。

“你为什么会挑走那本书呢？”她喃喃自语，想不明白，徐章为什么在那么多书里选择了她最喜欢的一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徐章能牵引着自己的心，总在不经意间给着自己曾经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呢？

顾念许倒在床上，看着聊天记录，以前的短信，不知不觉加了微信也聊了这么多，每天都有早安晚安，好像越来越像朋友了。

徐章是作为朋友而存在的吗？可一想到徐章会成为朋友，心里就会冒出莫名的不愿意的情绪。

比起朋友，顾念许想要徐章成为她的什么人呢？

【我到家了，小橘已经睡着了。】

顾念许转了个身，看着徐章发来的消息【好】

合上手机，顾念许望着窗外发呆，对面有人在厨房做饭，黑夜里看得及其清楚。顾念许又将自己裹紧了些，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给徐章发消息。

【我们是朋友吗？】打完字，顾念许又停了下来，她知道徐章应该不算讨厌她，可是这样太冒犯了，这样唐突的问别人是不是朋友，就像是给这段关系下了定义，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权力。

算了吧，说了那么多次算了吧，多一次又怎么样呢？于是，顾念许又把消息删了。

……

一整晚顾念许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导致黑眼圈极重，大脑发昏，走在路上崴了脚。疼痛感迅速从脚踝传来，疼的顾念许直吸气，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脚有点发肿，好在今天的课都在下午，不会耽误上课进度。

顾念许请了假，坐在地上等车来。脚踝的疼痛不减，顾念许尝试着动弹，好像是可以忍受的疼痛，她一向反叛，越是疼痛越是想放大，知道自己适应为止。

跛着脚从诊室出来，拿着片子和药，顾念许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缓气，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不然生活自理都是问题。生了那么多次病，还没有那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她害怕，一旦四肢受伤，加上没有人照顾，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顾念许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自己还是这么懦弱，这么没有用。

也许是受伤了，心情也跟着骨折，顾念许想到那天小橘被徐章照顾的样子，她突然有点羡慕小橘，要是一只猫多好，可即使是一只猫，她应该也会流浪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倒霉，一旦这样的情绪产生，就会将从小到大受委屈的事情都回忆一遍。顾念许这样回忆着，讨厌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只有自己的人生这么辛苦，喉咙中的酸涩怎么也压不下去，眼睛又湿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就是崴了一次脚吗？真是没用啊，顾念许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凳子上，呼吸有些不稳。

她始终不是一个自立的人。

“顾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是受伤了吗？”

听到声音，顾念许把眼睛睁开，盯着面前的人，顾念许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幻觉吗？

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徐章蹲了下来，看着有些肿的脚踝，抬头温柔道：“是脚受伤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被徐章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顾念许突然清醒了，不是幻觉：“今天早上不小心崴脚了，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消肿就没事了。”因为刚才强压的情绪，声音有些哑，“你怎么在这里？”

“来体检。”徐章拿着体检单给顾念许看了眼。

“结束了吗？”

“结束了，刚出诊室，就看见有个人坐在这里，像你。”徐章说着起身坐在顾念许旁边，“要回家吗？”

“嗯。”顾念许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不许逞强。”在顾念许不需要三个字没出口前，徐章先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