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他问道。
“有一点。”
苏晓拽了拽身上的西装,将它裹得更紧一些。
“那我们回去吧。”
“好。”
回到车里,苏晓依旧没有脱下他的西装。
这次他西装上散发的是橡木苔和琥珀的味道,温柔的木质香包裹着她,就仿佛他正拥抱着她。
她闭上眼,无耻地幻想着。
他们回到了御江公馆,当看到客厅中挂着的巨幅婚纱照的那一刻,苏晓仿佛被尖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比当初韩雪梅扎她手掌还疼。
这种疼像一个巨大的榔头,狠狠地敲碎了她心里那一点点幻想。
苏晓慢慢脱下西装,迭好,放在了沙发上,强装镇定地说:“谢谢,我回房间了。”
她甚至不敢亲手还给他。
这一晚,有些失控。
季行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晓突然的疏离,他看向墙上的婚纱照,嘴角讽刺地笑了笑。
苏晓换完衣服坐在床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惊觉自己对姐姐的背叛,愧疚、无助、自厌,像一条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怎么能……她怎么可以……对季行川抱着那样的幻想。
季行川是姐姐的丈夫啊……
偏偏在姐姐葬礼的这一天,她曾经对季行川的种种幻想如野火燎原般再次燃起。
苏晓捂住自己的双眼,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像一只沙漠里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愚蠢,又可笑。
她埋在膝盖里的头猛地抬起,她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纠的痛苦,姐姐的葬礼、她对他无望的爱意纠缠在一起,给她的心脏上了绞刑。
苏晓冲出了房间。
她打开餐厅的灯,打开酒柜,随便从酒架上拿出一瓶已开了封的洋酒。
“砰”的一声,苏晓拔开瓶塞,往玻璃杯里猛地倒了一大杯。
琥珀色的酒刚被绕了清梦,仿佛刚经历了场海啸,在酒杯里剧烈地晃动。
浓烈的酒味弥散开来,苏晓深吸一口气,似要上断头台一样,大义凛然地将一大口酒吞进了嘴里。
酒一入口,就是一种烟熏的泥煤味,她一口气咽了下去,辣油一样浇透了她的喉咙,连接着胃也火辣辣的。
原来这就是喝酒的感觉。
辛辣、刺激、强烈,正好可以压制她痛苦又无处疏泄的情感。
她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吞了下去,在辛辣之中,嘴里还蔓延着海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