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泽拎着公文包匆匆赶回来,一边给她使眼色,一边将余怒未消的妻子拉进房间里。
那时候的许尚泽才刚刚升任校长,身板笔直,头发乌黑,是学生们会自在打招呼“老许,今天挺帅啊!”的存在。
醒来的时候心口暖暖的,想立刻翻出手机跟老许联络一下感情。
想想和英国那边的时差,又作罢。
于是一路哼着歌开心地飘去洗漱。卧室里的洗手间已经被改造成了衣帽间,她循着身体的本能往外头走。
意料之外,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人,专注盯着手里的ipad。
空气里漂浮着咖啡的香气。
——是陈谨川。
在家里,他穿得休闲。
深灰色的羊绒毛衣,加上拉起的百叶窗帘后透进来的阳光,中和了他气质里的冷感。
听到声音,他抬头。
许云想穿着一身短绒的小熊睡衣,赤足站在木地板上。纽扣款的设计,胸前那两颗扣子不知何时已经松掉,露出里面白色的蕾丝内衣。
陈谨川忽略她眼神里的震惊——大概是没想到他还在家里,低头继续滑手里的新闻:“看来昨晚睡得不错。”
同居的时日尚短,哪怕是他自己,半夜怀里滚进来软玉温香,也会有片刻的警醒。
许云想缓了过来,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很好,甚至梦到了我爸在我高中时的样子了。”
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那看来,高中时间过得很愉快了。”
她还真凝神回想,然后认真作答:“对呀!最要好的朋友们都在,爸爸妈妈也在身边……虽然会烦恼成绩,但那时候离社会又太遥远。”
她总结:“真正是最逍遥的一段时间。”
陈谨川的声音平静无波:“所以,逍遥到没时间给我写邮件了?”
许云想凝神思索,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高中时期的事情。
是尘封已久的历史。
她高中时打过国际长途找陈谨川,也给他写过很长很长的邮件。
起因是她在许尚泽的私人邮箱里发现了一封女学生写的求爱信,用词克制,但确实是少女心事——当事人还没有看到,被瞒着家里人悄悄玩电脑的许云想看到了。
她将其重新标注为‘unread’,不知道是该假装没看到,还是先告诉秦蘅。
电话先打给了在瑞士的陈予文,秘书接的,说他在复健,稍候再给她回过来。
于是又打给了陈谨川。——和他也没那么熟,但是除去两边的家长,年长她们的也就陈予文和陈谨川两个人了。
陈谨川在德国的晚上接到了这通电话,打电话的人和内容都叫他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