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好似有人拿一柄小锤子不断在敲她的脑袋。
“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这潭州距离卞陵路途遥远,长途跋涉的,我有些水土不服。”舒梵冷冷道。
她又不欠他的!
再多的龃龉也早就?过去?了?,他害死她师父,她坑骗他一把,他们两清了?!
他又凭什么在这里高高在上地?审度她?凭借他瑨朝君主?的身份码?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接,如电光火石,星火迸溅。
一个静谧一个仇视,她倒暂时也没有落于下风,只是一颗心乱得不行。
舒梵自知强弩之末,别开了?目光,借着落座和他错开了?视线。
李玄胤亲泡一壶狮峰龙井,茶水落在盏中,叶片浮沉,没有溅起一滴。
“尝尝,我从长安带来的茶叶。”他将茶盏推到她面前。
舒梵本想讽刺一句“难道楚国就?没有好茶了?吗”,想想还是作罢,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和他争吵,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口?。
“怎么样?和以前的味道比起来呢?”
舒梵心绪翻涌,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
她承认,她没有他这份城府。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跑到潭州来,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若是想要攻下南楚,直接动手便是。
若是想要和谈,为什么不直接开始?
可如果她真的这样开口?了?,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这场和谈便是还未开局就?处于下风。
她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您有话可以直说。”
李玄胤笑了?,低低的,笑得更是意味深长。
“……您笑什么?”她头?皮麻麻的。
李玄胤端起茶盏喝了?口?,云淡风轻道:“刚才不还说不认识我吗?梵娘,这么快又想起来了??”
舒梵背脊僵硬,没想到自己这么不注意。
和他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情就?没有平复过,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她只好道:“我曾远远见过您,自然知道您是大瑨君主?。”
死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这无赖作风似乎也逗乐了?他,李玄胤低笑,轻轻点头?,算是认了?,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再与她纠缠。
舒梵也知道他不是个没事找事无的放矢的人,大老远赶到潭州,不可能只是得知了?她的消息专程过来一趟,他必然还有别的目的。
“您有话可以直说。”这是她第三?次相邀。
可惜他不上套,低头?浅浅又抿一口?清茶,反问?她:“若是战,你觉得你们楚国有几分胜算?”
舒梵哑然。
李玄胤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她的眉宇,哪怕是苍白的,亦或者是强装镇定的,都如毒药一样疯狂地?吸引着他,在他心里点燃一把思?念的火焰。
但心里同?时也是带着满腔怨愤的,恨她一走了?之,抛夫弃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