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最喜欢吃的肉干带上了吗?”李氏不太放心,又问了一遍。
季大根挥挥手道:“带了,带了,你快回去吧。”
他们这次去府城没有一个月的话多半是回不来的,阿泽本就提前了半个月去,再加上考试与等待发榜的时间,还有回来在路上要用的两三日,日子确实有些长了。如今家里就只有他婆娘一个人,他还有些担心她图省事,照顾不好自己。
季泽又跟他娘说了会儿话,他们才离开赵家村。
季泽与顾云逸约好了在镇上见面,季泽到时顾云逸与他的书童小武哥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次县试顾云逸考得不错,是至水县的第四名,而他那位自以为无敌的嫡兄,不过才十多名而已。
季泽同季大根下了牛车,走过去。
顾云逸温和地笑着道:“大根叔,泽贤弟。”
季大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叔让你们久等了。”
顾云逸忙道:“大根叔不必如此,我与小武也是方才到的。”
“云逸兄,上次考试贤弟不在你身边,你可还能适应?”季泽见了顾云逸,见他精神还不错,便调侃道。
他俩许久未见,就连对方的考试成绩亦是从季青山那里知晓的。
顾云逸顿时黑了脸,“我很好,不用你担心。”
季泽的妹妹被接走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原以为他这贤弟如今会收敛些性子,没想到还是这样。
有些地方对方是挺成熟的,但有些地方也是真的很让人讨厌,就比如现在。
“云逸兄,别不好意思啊。那辟谷丹效用如何?你当初叫我的那声兄长没有白叫吧?”季泽唇角上扬,露出两边脸颊上的酒窝。
说到这个,顾云逸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他,他虽然嫌弃对方说的话,但也是能分清好坏的。
于是他真心实意地作揖道:“多谢泽贤弟。”
若不是季泽,他很大可能通过不了这场县试。
季泽没想到顾云逸忽然这么严肃,忙道:“做这些虚礼作甚?我们可是好友,说不得云逸兄日后还得帮我的忙。我今日还给t你带了一罐好茶,难道你会立马感动哭了不成?”
顾云逸:“……”
他是个比较冷情的人,但不知为何,在季泽面前他就是冷不起来。
从镇上去县城他们是坐的马车,其实莲乡镇是有码头可以直接租船到安阳府的,但是季泽说他到县城有点事,且在县城租船的人多,他们可以与其他人一起租一艘大一些稳固一些的船。
这样比较便宜不说,也比较安全,顾云逸想了想也很赞同。
马车再怎么慢也不会比牛车慢,跑起来还是颠簸得很,季泽便将云雾茶拿了点出来,下马车买了一壶开水,泡给几人喝。
顾云逸轻轻喝了一口,清香瞬间充斥在鼻翼尖,茶水顺着喉部咽下,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感至全身蔓延开来。
他本来还有些不大舒服的,脸色也微微发白,突然间便舒服了许多,胸也不闷了,头也不晕了,因此他转头诧异道:“泽贤弟,这是何种茶?”
季泽一笑,神秘兮兮地说:“云雾茶。”
顾云逸没听过这名字,以为是他家买的好茶,“哦?这是从哪里买的?感觉还不错,我倒是需要一些。”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季泽指着自己,笑道。
顾云逸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他道:“这株茶树是我之前去山头放鸭子的时候发现的,我见它与书籍上画的茶树有些相像便移载到了我家院子里。”
“没想到果真是株好茶,我便为它取名云雾。”
顾云逸微微惊诧,感叹道:“竟是如此。”
季泽面不改色地继续说,“怎么样,贤弟我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云逸兄,你可要省着点喝,我家也没多少了。”
“不是运气,是泽贤弟识货。”顾云逸道。
季泽坦然地且不带一丝羞耻地接受了对方的称赞。
又是一个多时辰后,他们四人终于到了临山县。
季大根带着顾云逸与小武去码头租船,而季泽一个人拿着信封与另一罐云雾茶去了书斋,并将这些东西交给了书斋的掌柜。
能不能吸引到陈度元的注意就看它们的了。
安阳府
远行书斋的掌柜近日收到了一封信与一罐茶,对方特别恳请他要把这些交给望安先生,他本来想将东西放在一边待哪天有空时再送过去的。
但除了信,还有一罐茶啊,放在这里也不太好处理,并且他突然想到今年的县案首名字也叫做季泽,年纪和那日送信的孩童一般大,因此掌柜的便招手随意叫了个小厮,让他将这封信还有茶都给人送过去。
最近几日去安阳府的商人与考生挺多的,季泽他们四人便与人合租了一条大点的船。
季泽虽然是临山县的县案首,但是当时发榜的时候他不在现场,考生们知道他的名字却不认识他这个人,所以就算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也没有互相寒暄几句,因为谁都不认识谁。
船舱里,季泽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别说赶了半日的路才到县城会有些舟车劳顿什么的,他现在连方才晕船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舒坦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到外面欣赏起了这一路的山河风光。
“咦,云逸兄,你怎么没在船舱里的房间休息?”季泽见顾云逸也站在那里,忍不住出声道。
顾云逸回过头,笑道:“多亏了泽贤弟赠送的好茶,我现在身体很好。”
两人又互相交流了一番文章,提出各自的见解,都有所得后才回小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