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是送给你的玫瑰花,我一定会把刺清理干净的。”慕秋水说。
邹晚天接过花,被直球打得回不过神来。
“花归你了,你现在是玫瑰花之神,请告诉我,我会不会考第一吧!”慕秋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他,眼神里有紧张也有期待。
“会如你所愿。”
“真的吗?”
“真的。”
“八点五十了——”江女士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敲门声。
今天是工作日,但江女士没去上班,嘴上说是放假,但大家心知肚明,她也很紧张,特地请了假,早早起来给他俩做早餐。
邹晚天拉开门:“我们知道。”
江女士:“身份证号,准考证号,密码都、都还记得吧?”
“记得。”
“你们别紧张,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高考而已,不能决定人的命运,考好考差都尽了力……”见邹晚天眼神不善,江女士又改了口:“你俩要不要喝杯牛奶?”
邹晚天眼神询问慕秋水。
慕秋水摇了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喝得下牛奶啊。
最后五分钟等得非常漫长。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江女士在客厅走来走去的凌乱的脚步声。
慕秋水紧张得开始胡言乱语了:“我要是没考第一,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邹晚天反问:“我爱你是因为你考第一吗?”
慕秋水一下子没话说了。
过了一会,他的屁股又慢慢挪到邹晚天身边,小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要复读,你去上大学,我们就异地了,一个高中生,一个大学生,生活截然不同,我们会不会变得生疏?”
“你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是在想这个?”
慕秋水翻身坐在他腿上,双手双脚都缠上了他,像一个黏糊糊的八爪鱼。
“你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你避而不谈,你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回答不上来了?”
邹晚天掐了一把他的脸,“不会。”
“你怎么保证?”
“我相信你,越是困难的事情你越能出色地完成,所以你不需要复读。”邹晚天说,“我们会一起上大学。”
“哦……你把话说这么好听干吗?”慕秋水偷偷瞄了一眼关紧了的房间门,“我现在想亲你怎么办?”
邹晚天点了点自己的脸,意思是:亲吧,这还用问?
慕秋水又不合时宜地弹出一个新念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黏糊了?”
人在焦虑的时候就像站在一个斜坡上,所有想法都咕噜咕噜往坡下滚,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在心里发起了一场巨大的雪崩。
邹晚天看得出慕秋水的焦躁,所以他身体前倾,在慕秋水干燥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