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渲漠只得笑笑:“我们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自己把握住分寸就好。”
叶舒然蹙了下眉,叔公这话分明藏了点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她却猜不出来。
她回房后,叶渲漠权衡一番后又去找叶听辞。
“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拦得太明显了?”叶渲漠把叶舒然刚才的话转述给叶听辞,怕再拦几次就找不到能轻易瞒过去的说辞了。
叶听辞略微沉了些脸:“你说的也有道理。舒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贸然阻拦,她肯定会想很多。这孩子从小就机灵,要是让她把注意力引到研究曲家和我们的关系上,反而是麻烦。”
叶渲漠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是怕舒然想着想着自己发现了问题,深挖下去可不好办。”
他看了眼叶听辞,提议道:“大哥,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看看曲清萸到底想做什么。万一她真只是来度个假的,我们反应太过激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叶听辞冷静下来后其实也觉得刚才对孙女的态度有些严厉,听完叶渲漠说的这些,他点头,道:“先这样吧。”
叶渲漠离开前,叶听辞忽然叫住他:“舒然那边可以先松着,但曲清萸那边不能大意。你找机会看看她俩在一起都做些什么。”
叶舒然自然不知道爷爷和叔公在为她操心这些,但爷爷今天的态度的确挺反常的。叔公那里明显问不出什么来,可是爷爷对她和曲清萸接触的事不太高兴显而易见。
可是,曲清萸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她认真且客观地回忆了一下,发现曲清萸的确不算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类型。这位大小姐的挑剔讲究在她刚到的头两天就传遍了村里,不仅要求高甚至有些不合时宜,这点确实让人不太喜欢。
可是,她愿意付出十分可观诱人的酬劳吸引村民主动去帮工,要干的活难度也不大还让不少人年前又赚了一笔,于是她的口碑悄然开始扭转。
说起大方,叶舒然自己就体会过。她们不过是去帮忙整理收拾了几个小时,劳动强度甚至比不上学校里组织的清洁行动,但曲清萸给的报酬令人印象深刻。
而她更是收到了籽木吊牌这样精贵的礼物。
叶舒然忍不住拿起放在手边的小盒子端详一番,心中欢喜无法骗人。而想起曲清萸今天的笑,她更是无法给曲大小姐打上“讨人厌”的标签。
可爷爷的态度还是让她踟躇起来,从小到大爷爷一直都很宠她,除了立规矩,其他方面基本都顺着她的意思。今天她不过是多提了曲清萸几句,爷爷就让她注意距离。
难道……曲家真是靠近不得吗?
听说曲清萸第二天要去南溪,璐姨不免有些担心:“小姐,南溪开店的人不少,除了和美村还有其他地方的,你不怕被认出来吗?”
曲清萸淡定地喝着蜂蜜水:“南溪这种规模的店,我还真不担心有人认出来。”
曲家虽然强势,但曲家人在生意场合并不张扬,很多场合眼熟的就那么一撮人。古玩这一行,脸生是大忌,能轻易把曲大小姐认出来的人,恐怕也不会委屈自己在这南溪开店了。
璐姨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想起之前大小姐的猜测,不禁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就如愿能去南溪了,看来叶舒然算是个福将。”
曲清萸勾了勾唇:“是有一点运气。”
她按了按头,原本不错的心情被打断,这恼人的头疼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消除。
第二天叶舒然如约而至,并没有把昨晚爷爷的态度透露给曲清萸。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把爷爷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暗中打量曲清萸的频率变高了。
曲大小姐今天穿了件深咖色的粗棒毛衣,换了条手链,样式依旧很简约,铂金细链上只一颗翠绿翡翠珠,却同样吸睛。
叶舒然看见时眼神闪了一下,惊叹之余又觉挺正常。
曲家的人果然有实力。出门度假带着的都是好货。以往只是从网上或是别人口中听说过曲家的厉害,现在切身感受到了,确实不一般。
从和美村到南溪,车程不远,但叶舒然今天的沉默有些明显。
曲清萸看了她几次,见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窗外,偶尔低头看一看她手腕的链子。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些心事。
“你今天不高兴?”
叶舒然转回头,眼前风景从植物变成生动立体的完美五官,她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好在怔愣持续很短,她下意识错开眼:“没有。”
曲清萸微拧了下眉,显然不太相信这回答:“可你看上去很没精神。”她淡笑了下,“总不见得比我这个头疼的人睡眠还差吧?”
叶舒然摇头。她确实睡得不太好,迷迷糊糊好像又梦到曲家了,但具体内容是什么,醒来又忘了。
她捕捉到曲清萸话里的其他信息,问道:“你的头疼还没好?”
曲清萸轻叹道:“本来以为好了,但到了晚上又会反复。”
这比糟糕的环境更让她烦躁。
叶舒然又问:“你有感冒或是发烧的症状吗?”
“没有,就只是头疼,胀得难受。”
叶舒然安慰她:“别担心,应该和体质有关,再适应几天就差不多了。”
曲清萸下意识拧眉:“还要再等几天?”
叶舒然被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气和无奈逗乐,终于展现出今天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让你去泡温泉试试,你又不肯,那就只能熬时间了。”
曲清萸心里有些动摇,可嘴上却没放松:“那温泉环境也太差了,泡完说不定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