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淮坐到圈椅上,问苏昀先学哪个,苏昀挑出象棋,道:“这个有字,而且我都认识,我想玩这个。”钟离淮颔首,问:“你要帅还是将?”
“我要红的帅。”苏昀总觉得红的更厉害。
钟离淮欣然同意,自然而然道:“你跟着我摆,兵对卒,帅对将。”
“嗯嗯。”苏昀小鸡啄米般点头。
钟离淮这才讲:“马走日,象走田,像这样……”
苏昀听得云里雾里,最后似懂非懂地说学会了。钟离淮自然看出他并未全懂,想着还是实践实践,也许懂得快。
不过还是太令人意想不到了点,钟离淮还没见过自掘坟墓掘的这样开心又迅速的。钟离淮走经典模式,先动炮后动马,苏昀好像是只听到帅被吃全输这一句似的,一众车马象往帅跟前围。
钟离淮忍俊不禁:“你马拐着了,不能这样走。”
“不是日吗?”
“这走日也讲究啊,不能拐,像这样……”
“哦。”
最后苏昀的棋成了死局,没起到拱卫王室作用,反而自已将自己围死了,心疼得苏昀泪眼汪汪,而钟离淮只用了车炮打配合。苏昀强烈要求再来一局,这次,他选了黑棋,看钟离淮走一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一步,尽管结局还是自己损兵折将。
苏昀越挫越勇,一个劲儿地要重来。
十六局后,钟离淮淡淡开口:“你又输了。”
“啊?才两三局,我们重来。”苏昀输得有点傻了,呆愣愣开口,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十六局了。”
“有,有吗?”苏昀有点记不得。
“有,我觉得我应该得到点奖励。”
苏昀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还没深想,屋外隐隐约约的鞭炮声断断续续响起来,看来到子时了。
“还有好些时辰才天亮呢!我们再来几次。”守岁还是有点难熬的。
“可以,规矩得重新订,之前你输掉的也要算。”
纤秧
苏昀平日里慢吞吞的、迟顿的触角难得感到危险,下意识道:“我不玩了。”说完,抓着棋子就往盒子里放,棋子碰撞的脆音在昏暗、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钟离淮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帮他迭棋布。将东西全放在大盒子里,归置到旁边的小书柜上。苏昀又有点后悔,他还想玩,巴巴地瞅了瞅大盒子,纠结不已。
“来,阿昀,我与你讲些趣事。”钟离淮声音轻轻诱哄。
苏昀平日最爱听钟离淮讲些奇闻异谈,像是被捏住了扼要,触角缩回去,单纯无辜地点头,钟离淮轻叹一声,壮实的臂膀将苏昀捞进怀里。苏昀纤瘦,比钟离淮整整小一号,缩在钟离淮怀里甚是乖巧。
卧房窗子旁边小台上的烛光忽明忽暗,钟离淮的脸渺若云烟,声音不徐不急:“阿昀可听过南璃族?”
“啊?”苏昀睁着眼睛有点好奇。
“我从小书房看了一本史书,里面记载了这个族落。”钟离淮解释,接着道:“跟前朝有关,几百年前的事了。前朝开国君主圣祖平定四方,天下大安,可在国土之外更南的隐世之族——南璃却连月大雨,洪水泛滥,失去安定之所,被迫北上进入中原,寻找避世之所。”
“那他们找到了吗?”
“没有。”有的话就没有故事了。“南璃族太特殊了,几百年前,前朝只有男女之分,但南璃族却有哥儿这一群体,在南璃族,他们是圣洁,是上苍的恩赐,甚至他们的族长必须是哥儿,但百年前的中原却认为这是灾厄,是被上天诅咒的怪物,南璃族人被肆意虐待,沦为最低等的贱民。”
苏昀眼里蓄着眼花,钟离淮继续讲:“族长纤秧成了南风馆最出名的妓子,入幕之宾不胜枚举,后来不知怎的被圣祖带进宫里,独占圣宠,一时风头无两。当时后妃并不觉得有什么,兴鲜劲儿一过也那样,只因圣祖此人重功利,为人过于凉薄,不耽美色,且宫里只有一后两妃,实不算多,也都不得宠爱,但大臣也不会多说什么,一是不敢,二是三位皇子都足够出色,尤其是中宫所出的大皇子。”
苏昀听得眼泪都收回去了,嘴张成“o”型。
钟离淮:“谁知这纤秧得宠就是十多年,南璃族的日子这才好过起来,在中原安居乐业。后来,圣祖突然崩逝,据说是撞见太子(大皇子)与已成贵妃的纤殃私通,气极而亡,太子登基之时,二皇子三皇子早已身亡。他也不顾众人反对,立了纤殃为贵妃。一年后,暴毙而亡,此时,纤殃刚诞下大皇子两月,为唯一继承人,不久后,皇后被废,囚于冷宫,皇太后气极而亡,与圣祖合葬。纤秧拥不足一岁的大皇子登基,垂帘听政,涉政二十余年。”
“好厉害!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这只是野史。”没错,钟离淮看了一本野史。紧接着:“但南璃族是真的,虽已然与中原融合到平常人都不知道这个族类了,严格来说,你也是南璃族后人。”
“那纤秧呢?”
“也是真,前朝赫赫有名的敬慈太后。”
苏昀呆了,像卡壳了似的,总觉得这野史太野了,太子与贵妃私通啥的,根本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该知道的。
“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苏昀意犹未尽地说。
“既然你满意了,也该让我满意满意才对。”
苏昀没反映过来,就被钟离淮扯了腰带,解了系带,外衣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钟离淮捏了捏他微微泛红的耳泛,顺着细白的颈,摸到了锁骨,挑开了亵衣,白腻的皮肉若隐若现,玉般的质感,钟离淮眼瞳微动,将手贴上去,暖玉生香。苏昀身子打颤,要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唇,将呼吸也一同被掠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