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弱弱地“嗯”了一声,钟离淮帮他整了整单衣,然后将那件袍子给他穿上了。苏昀想,夫君买的袍子真好看,秀的梅花也栩栩如生。
钟离淮抱起了苏昀,将他抱到了厨房的条凳上。然后盛了粥给他,又取了咸菜和肉干。
“尝尝看,好吃不好喝。”
苏昀吹了吹,吸溜了一口,发现盐放得合适,夹杂着小米香,入口软糯。
“好吃的。”苏昀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今日,钟离淮本该同苏昀去山里采药,但谁知天马上就阴了,接着就是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只能搁置。
钟离淮倒了杯茶给苏昀,苏昀喝完后见夫君捧着书,心下好奇,凑到钟离淮身旁,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夫君,看什么呢?”
其实微微扫了眼,他便知道是什么了,正所谓明知故问,不过如此了。
“兵书。”
“我想跟夫君一起看。”不待钟离淮做出反应,苏昀就钻到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腰上的布料。
钟离淮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可奈何,一边看书一边给他讲解,苏昀听得津津有味。
外面大雨滂沱,森森雨垂不绝,屋内的人一派详和,讲得累了,喝着茶稍稍看细雨霏微,雨声也如玲珑振玉,分外悦耳。
雨逐渐细细疏疏,微雨后天又弄晴,丝丝缕缕的橙光打进来,爬在了苏昀睡得香甜的脸上,弄得他秀眉微蹙。
钟离淮伸手挡了挡,光却在手掌里漏出来。见天已是不早,于是轻轻地将缩在自己怀里的人放到了架子床上,盖上了薄被。钟离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他又取了青瓜切成丝凉拌,然后生了火煮上了米。
共两道菜,掠拌青瓜和肉干,太难的钟离淮做不了。
等饭菜都好了,便直接端上了桌。然后去了屋里将苏昀叫醒,给他穿上鞋袜,将人抱到了厨房。苏昀还迷迷糊糊的,下巴支在桌上,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钟离淮倒了两大碗清茶,放到桌上,才坐了下来,又捏了捏苏昀不甚丰腴的脸颊,果真是绵软一片。
苏昀被捏得脸颊,心里羞涩极了。忙低下头拿了碗筷,意思十分明显。钟离淮也不再逗他,收了手拿起了碗筷,夹了肉就吃夹。
吃完饭后,钟离淮又给苏昀烧了热水,留着洗漱。
自己则囫囵着用冷水冲洗一番,洁了牙,换寝衣后又将烧的热水倒入桶中,掺了冷水后,叫苏昀来洗漱,自己则躺到床上,借着灯光继续看书。
书翻了许久,也不见苏昀出来,钟离淮有些担心,阿昀怎么洗了这样久?
他放下书,下了床,刚绕过屏风正想走进浴房,却见苏昀穿着单衣走了出来,披散着的墨发微湿,皎皎白皙,看得钟离淮心起邪火。
“夫君,你抱我好不好,我困了,想睡觉。”
钟离淮将他抱到床上,叮嘱他好好睡觉,自已放了床账,又吹了灯,也躺到了床上,不动弹,总觉得苏昀现在不对劲。还不等他闭眼,就发觉有一只手摸了上来,有点冰清玉润的意味。
“夫君,我的手有点冷。”委屈巴巴的。
钟离淮啼笑皆非,手冷也不能往下摸啊。
“你再往下可就要出事儿了。”声音沉闷,带着点儿威胁。
苏昀非但你收手,反而加快了速度。
“你是不是有事儿求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哪有?我就是想去看看阿允哥。”
“这事儿啊……”多简单哪。
“你到底答不答应?”苏昀觉着钟离淮正在吃他豆腐,却一点甜头都不给。
“答应也可以,那你必须要主动点。”
苏昀咬牙答应,觉着亏大发了。
宋殊
次日,钟离淮就带着苏昀去县上,街道上一如既往地热闹热闹,苏昀买了些糕点,拉着钟离淮就往元府走,兴致极高。
“我真的没想到,阿允哥这么快就有孩子,成婚满打满算都不到三个月呢。”
钟离淮一时怔住,实在想象不出来镡棠怀孕的模样。
“让开!让开!”身后传来厉呵声,眉眼尖厉的马夫抓着缰绳,面上急色匆匆,驾着华丽的马车快迅驶过,在人群中划出一道缝。
路上行人议论纷纷,都在猜这是哪家的少爷小姐。
苏昀新奇道:“好香啊!甜丝丝的。”马车离着近,从窗中散发出莫名的甜香,有些浓烈,经久不散。
“你喜欢?那待会儿带你去买?”
“喜欢!但这个一定很贵吧!买来也没什么大作用。”苏昀过得节俭,觉得这香除了好闻好像也没什么用途,又贵又不实用。
“既然喜欢买来也没什么,人活一世,最紧要的是取悦自己,人生本就喜忧参半,哀是一时,喜也是一时,何不让喜留长一些?何况,这钱我们并不缺,买个欢喜才是最重要之事。”钟离淮耐心解释。
“夫君说得好有道理。”虽与他之前所识并不相同,但相处这么久,他也理解夫君有些迥异的思想,也渐渐被同化,眼界和心境都逐渐变化,压看的负担好像在什么时候也不见了,看事都透彻了不少。
到镡府,便被小厮引到正堂,正式拜会了镡父镡母,镡父留着长须,身姿挺拔,虽有皱纹,但不怒自威,镡母是个个高的妇女,面色红润,五官昳丽,风韵犹存,坐在堂上,安静得跟幅画儿似的。
“镡伯父,镡伯母,晚辈钟离淮携夫郎特此拜见,望贵体安康。”钟离淮拱手行礼,苏昀站在身后,跟着行礼,并不多语,将手里的礼品递给旁边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