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查到的消息,许知年在苏白死的前一天出过县城,且回来时急色匆匆。”钟离淮的记忆被扯回那天,奔驰过的马车散出的甜香,久久不散,似乎……也与梨雪融相关。急道:“我们得去查查许知年到底用没用过一品香居的香,若是有,便可彻底确定了。”
苏武听到梨雪融,便能猜出了个大概,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那,罗大人还可信吗?”
苏建缄默,想不出是信还是不信,若他真掺了一手……
苏建设办法想象,为地方父母官者,包藏凶手,凭他们一介白身,怎么也是斗不过为官的人,可又愤愤不平,难平怒气,难道,就让小妹含怨去了么?
“这已经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从一开始,我们便跳进了常识的陷阱,不论我们信否,当初,我们只有那一种选择,就是去报官,可为官者,并不是表面那么慈眉善目,正因此,反倒将我们推入了深渊。这案子自元永泽被发现起,便太过顺利,尸体我们找了那么久,并未找到,偏偏出现在……”
苏武道:“莫不是凶手专门放出来的?”
“极有可能,还有,罗大人对元家的态度太过奇怪了,不似姻亲,倒是想迫不及待地毁了元家。”
“这是图什么啊?”苏建摸不着头脑。
“总不过那么两种,仇恨,贪欲。”
苏武道:“两家之前素无往来,多半是贪,可是贪什么呢?”
“贪人,亦或是贪财。人……得到了,却还想置元家于死地,怕是贪财,可……元家百亩田的确诱人,但罗大人出身世家,虽为庶子,怎么着,也不会为三四百两的田干这事,而且,听说他年底就要调离这儿,要田,也没什么大作用才是。”
像一团乱麻,理顺一部分,却又挽了死瘩疙瘩。
苏建云里雾里,道:“那罗大人到底有没有参与?”
苏武:……
钟离淮细心解释道:“定是有的,可能是他让仵作说的谎,也有可能是仵作收了许家好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他是得利的,毁了元家才是他的目的,替许家遮掩,怕只是顺便。”
苏武嘲讽道:“真是两全其美!”
“而且,忤作还在,这便是证据,我们得从他口里,逼出到底是他收了好处,还是受了指使。”
“那仵作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苏建道。
“今日还在,以后应当也不会出什么意外,这罗大人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算查到了又如何?我们无权无势,他一个小指便能摁死我们。”钟离淮淡淡道。
苏建苏武两兄弟肩膀垮了下来,从心里透出了种无力感。
“无论如何,凶手我们必须得找到,尽管现在他得不到惩罚,但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或许……”
“你说的对。”两人异口同声,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就算没有时机,他们也要去创造时机。
“明日,你们就去找仵作证实,我去找元醉仪。”
“元醉仪?”
“她出了名的爱护弟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着找出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助力。而且,我得弄清楚元家到底有什么值得罗大人踮记。”
“嗯。”
……
苏建拽了拽绳,道:“走吧,先在这里吃顿饭再回去。”
“不用,我接了阿昀就回去,你好好安抚一下家里人,我就不多作打挠了。”
苏武还想再挽留,却被清跪声音打断:“夫君,苏大哥,苏武,你们回来啦!”
钟离淮跳下牛车,牵起苏昀的手,温声道:“我回来了。”
转头朝苏建和苏武道:“我先带阿昀回去了,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去办事。”
“嗯,还有,这几日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们铁定被蒙在鼓里。”苏武道。
辞别他们,钟离淮带着苏昀很快回了家,随意吃了点,洗漱后,就同苏昀睡了过去,第二日起得也早,啃个干馒头,也没打扰苏昀,匆匆下山,同他们兄弟二人往县城里赶,到后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钟离淮为引元醉仪出来,绑着石子往她院里扔了纸条,见侍女捡了,拿进内室,才安心离开,往城西废巷里赶,藏在墙角,约莫半个时辰,才有细弱的女声,带着藏不住的惧意:“有,有人吗?”
“你不必过来,我们只谈事。”
元醉仪停下,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听到风吹草动,便迫不及待地抓住。
钟离淮远远瞥了一眼,只见一袭杏色身影后,似乎飘过棕色的衣角。很明显,元醉仪被盯上了,钟离淮饶到元醉仪身后可藏人的角落,将棕衣人打晕。
因弄出不少动静,元醉仪听得分明,一时竞又害怕起来,颤着声音道:“发,发生了什么吗?”
“跟了个尾巴,解决了。”
“好,你在纸上说的是真的?你知道真凶是谁?”
“真凶与许家有关,但你丈夫,在里面没少推波助澜。”
“许家?可……我家大人?怎么可能?”元醉仪一时愣住了。
“他想置元家于死地,你可以想想,你家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元醉仪细细想了一番,也没想出什么,道:“我家……没什么值钱的,要说有,只有地,但也不至于,大人他出身世家,资产不在少数……”
“你再想想,他有没有向你要过什么?”
“这……倒是有,就是地契!这不合理啊……”
“你若找不到答案,最不合理的反而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