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俞泱面色好了不少,看钟离淮的表情都和蔼了不少,道:“那我就将宝贝儿子交给你了。”
俞迁面色一红,嗫嚅不语。
钟离淮:“定不负君托。”
“那就好,那就好,你告诉那老匹夫,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还有……你们一定要大胜而归。”只有这样,迁儿才有机会平安而归。
俞迁:“父亲,放心。”
钟离淮不做多留,驾匆匆返回镇国公府,天刚翻鱼肚白,日出之处,灼灼欲生火,连着山,仿若天地只隔着道红线。向着日出之地,钟离淮扬马到了府前,刚下马,便被巡进去,那下人说国公爷等了他一宿。
推开房门,国公爷更苍老了些,倦色在眼底溢满,见钟离淮来,目光灼灼,钟离淮细细讲来,关存白沉默良久,留了句:“他倒是个好父亲。”总归是有些羡慕的。
关存白眼睛浑浊了些,他一生立志,为民为国,不负少年时所愿。
他一生所行的确如此,风里来雨里去,公务缠身,引得夫妻感情淡漠,子女不亲,偶有失落,但来不及细品,便又扎进公务之中。
北齐进军之时,他誓要护国,妻子却是争吵不断,只愿前往晞岛。关存白也不是勉强他人陪自己送死,写了放妻书,放她离开,子女也自愿跟着妻子,他便随着去了,如今膝下只有个庶出哥儿留在身边,却也是不亲他的,反而很是有主意。
叹口气,道:“你所求几何?”
“属下想整改军营,还要……神器所的师傅。”钟离淮倒不担心前者,只担心后者。神器所乃国之重器,涉及社稷安危,镇国公如此心思缜密之人,怕是不会轻易给人。
“神器所?你这是做何?”镇国公警惕起来。
“我想改造大炮和火药。”钟离淮如实相告。
镇国公质疑:“神器所师傅琢磨多年,才有此成就,你想改进,我的确怀疑,你便说说?”
“大炮目前的弊端……”
镇国公听完,眼睛一亮:“当真可达千里,威力还更大?”
“属下不敢做假,国公,现今可否允我所求?”
镇国公拍案:“自然。稍后,我将人送至城西大营,整改也如你所愿。”
“多谢国公爷。”
“不必,为国而己,你这便去吧。”
“是。”
钟离淮驾马回家,一夜未眠,终究身疲力竭,旋身下马,发现家门口有不少守卫,钟离淮朝他们点头,推门而入,迫切地往主屋走,宝宝正睡得正香,苏昀听见推门声,便惊醒了,眼下带着乌青,看钟离淮过来,就伸手要抱,钟离淮抱住他。
苏昀的头轻靠在钟离淮小腹上,依恋地蹭蹭,嗅他的气味,忽的,眉头一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夫君,你是不是在外头养了狐貍精?这才两年,夫君便厌弃我了么?呜呜~~”
钟离淮秒懂,捏捏他的脸,无奈道:“没有,昨日,去找忠义侯谈事,他家舞女比较多,不小心蹭上的。”
苏昀想想也是,夫君最是疼爱他,又怎会顾他人,但还是气鼓鼓道:“夫君,你去洗洗,洗完再睡一觉吧,红血丝这么重,昨晚肯定没休息好。”
“阿昀,我还有军务,洗洗,我便要走了。”
“那夫君快速冲洗冲洗,还是睡点,就一个时辰,我会叫醒夫君的。”
“可是……”
苏昀蹭蹭他的腰,撒娇:“好不好嘛!”
钟离淮无奈点头,迅速洗澡迅速睡,一个时辰后,苏昀叫醒他,逼他吃了早饭,才放人走。钟离淮挥鞭,扬起阵阵灰尘,疾马到大营。
甫一下马,便被告知,两位队正打起来了,连带着几个队参进去,成了混战。
侍卫叫许今朝,道:“将军,这可怎么办?”
钟离淮冷冷瞥一眼:“让他们继续打,你先带我去找神器所的师傅。”
许今朝:???
压下心里的疑惑,领着钟离淮往兵械所,五位老师傅等候多时,见钟离淮来,行礼,便静候吩咐。
“今日,本将叫诸位师傅前来,主要是为了改造大炮,你们可明白?”
有一老师傅有点为难,他自认为这大炮已被改到了极致,不太理解,还有什么地方可改,斟酌道:“将军,这……老朽实在想不出什么可改进的法子,还望将军赐教。”实则心里不以为然,不觉一介武夫有什么好法子。
钟离淮并不点破,朗声道:“此大炮缺点有三,一是弹为实心弹,危力不足,二是炮身材制为铜,抗压力不足,射击速度也不够,且炮身笨拙,延托时机,三是火药纯度不够,影响射程。”
几位师傅干了一辈子这个,立即领会了其中意思,对钟离淮佩服了几分,但他们的确想不到解决办法。
“既为实心弹,反之,里头添些东西,可不就……不是了吗?”钟离淮声音声音谈淡。
走至炮弹前,钟离淮拿起一枚,实心的铁球,当真不轻,两指指着炮弹,道:“诸位请看,若是里头添些火药,射出去,再炸开,弹片带着烈火四散,威力可想而知。”
“将军所言甚妙。”
“妙极,妙极。”
钟离淮面色平静,继续道:“材质便改铜为钢,抗压能力更强,也更轻便。”
“将军,可……这百练钢太金贵了,比金子还珍稀,哪有这么多百练钢去造炮呢?”
“神器所可有多少?”
“不多……而且,多数用来练成刀了,那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是国公爷为此次抗齐所备的。”
“若是全融了,可得多少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