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钟离淮将苏昀安置到床上,收拾完后又取了些书躺在床上打发时间,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雨下了六七日才停,两人也厮混了这么些时日。
苏白
五月到时,逐渐有了几声蝉鸣。
钟离淮趁着天晴练了阵戟,进屋,结果发现苏昀盖的被子被踢下了床,人缩在床上成了一团,细布的单衣没系上,红痕斑斑,细腻的身子若影若现。
钟离淮急忙捡了薄被盖在了他身上,然后也躺在了床上,还没等他睡着,就感觉腰上缠上一只手,柔若无骨,却被那冰凉滑腻的触感乱了心神,想了想,他还是将他的手塞进了怀里,希望可以暖和起来。
待钟离淮闭上眼,苏昀却是睁开了眼睛,苏昀摸着手底下的肌理,慢慢地往下划着,又气鼓鼓地悄悄捏了几下,以发泄这几日的不满。
却被男人抓住了偷偷摸摸的手,苏昀后知后觉地害羞了起来,脸上绯红一片。
钟离淮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说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这几日他没干人事。但也只有那么一瞬,反而倒打一耙:“你怎的跟个小淫贼似的,趁人之危?”
苏昀:……这是人话么?
突然有点百口莫辩之感,气氛就这么静了下来,倒是苏昀有点气极,一副玄奇欲绝的模样,眼角的泪花要落不落,挂在那儿怪招人心疼的。
钟离淮这才反应过来,玩笑好像开大了,替他擦擦眼泪,哄道:“我错了,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想逗逗你。”
苏昀哽着嗓子:“你骂我,怎么能说我淫呢?明明,明明是你,你,你就是个野狼,牲口,还不要脸,还冤枉我,你太,太坏了。”因着分外有理,苏昀的眼泪似发了大水,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的错,是我的错,淫贼是我,是我,我是色中饿鬼,罪无可恕,罪大恶极,十恶不赦。”钟离淮一时手足无措,只好一个劲儿地认错,抱着苏昀抚背安慰。
苏昀捂在钟离淮怀里哭了会儿,忽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又可怜兮兮地捂住了嘴,眼神里透着狡黠。钟离淮难得有点卡壳,松了口气,崩着一张凶脸,道:“好啊!你还知道蒙我了?”
“你都逗我那么多次了,还不许我骗你一次吗?真小气!”苏昀现在可不怕他,觉得钟离淮就是个纸老虎。
苏昀将眼泪收回去,又吸了吸小鼻子,闷哼了一声,挤进钟离淮怀里再不作声了。钟离淮心里软成一片,算是认罪。好久,苏昀从钟离淮怀里爬起来,揉揉眼睛,扶着腰杆子下了床,打算去做饭。苏昀取了面,擀成面皮,切得很细,做了顿阳春面。
吃了个八分饱,算是早食,但最重要的还是苏白要出嫁了,李婶子叫苏昀去送嫁,不远,就在柳河下游的河雨镇,家里做面食的小卖买。
新郎官是个童生,考秀才好几年都不中,后来断了念想,在镇上做了个夫子,家里光景是不错的,只是婚事倒有几分波折,也不知何故,去年要成的婚事竟生生拖到今年,但好在总算成了。
钟离淮将苏昀送到李婶子家,随后进了山里采药。苏昀则站在苏白的房里静等着,偶尔交谈几句,但两人都是安静性子,也没谈几句。
刘梨仔细地替苏白上妆,擦粉,画细眉,抹胭脂,涂口脂,显得人明媚俏丽,苏自生得不差,虽说不上精致,但五官协调,眉带英气,不弱气纤纤,是一个健康好看的姑娘。
接着将这些新买的妆物收拾好,等会儿随着出嫁。
李婶子进来,寒暄几句,刘梨便拉着苏昀出去了,只剩母女俩说些体己话。
两人等在门外,说些悄悄话,主要还是这门婚事,刘梨说,这新郎官小时候认识小白,两家也相熟,定的是娃娃亲,就是大了就很少见了,一是新郎官在县上求学,二是大了,怕人说闲话。
苏昀听着,不时点头。
最后,刘梨总结:“总归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苏白走的时候眼圈还有点红,但还是满怀希冀地走了。苏昀跟着送嫁队伍到河雨镇,在席上吃得饱饱的,这才回家,路上遇到钟离淮来接他,便跟着回去。回去胃涨得疼,又叫钟离淮替他揉了揉,便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钟离淮咬了几个馒头,几根肉干,将晚饭对付过去,然后收拾新采的药。
待收拾完,发觉时辰不早,还好有满天的星子,皎皎明月,视物是无碍的。回房叫苏昀洗漱一番,便就着夏虫的鸣叫入睡了。
等天色彻底褪去了黑纱,橙黄的光透过床帐洒进来的时候,钟离淮起床将对面窗子用长袍遮了起来,室内终于暗了下来。
熬了点小米粥,就叫苏昀起床。
苏昀还在睡,脸红彤彤的,睡得很熟。钟离淮坐到床头,叫了几声“阿昀”,这小家伙就醒了,眼睛雾蒙蒙地眨了几下,靠在了他肩上,撒娇道:“夫君,几时了?”
“约莫巳时了,我做了粥,起来喝吧。”钟离淮拿了一件芰荷色的交颈窄袖袍,衣襟的缘边底色是欧碧的,上面绣着朱色的雪中春梢梅。
苏昀一听已经巳时了,整个人一僵,又看到自己穿的单衣欲露不露,心中又是一阵羞涩,怯怯地接过衣服,对钟离淮道:“夫君,还有里衣里裤,就挂在屏风上的。”
“你昨日穿了,没洗。”因前几日都是雨天,苏昀的里衣都没来得及洗。
钟离淮劝慰道:“你穿着这单衣,套上衣袍就可以了。”
苏昀觉得他夫君可真野,大白天的就让他光腿跑,其实他的里衣底下还是有小裤的,就是当时做的时候他为了节省布料做得有点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