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我一开始都看傻了,谁知道你这么能打!”
转而声音低了下去:“对不起,我们赶紧去医院!”
支时节看着初子遇愧疚的眼神,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行了,没怪你的意思。……知道我为什么打架这么厉害吗?”
“为什么?”
支时节两只手撑在地上,眼神看着天边:“我从小就是我奶奶带我长大的,那时候很多小孩子都欺负我,很多家长不让他们的小孩子和我玩。我就只能和一群大人们看不起的小孩子一起玩。
那个时候会打很多架,从小学一直打到了高中,这身打架的本领也就学会了。
后来被导师诊断出有心理疾病,就不怎么打架了,习惯了独来独往。所以打架也没以前野了。“
初子遇拉着支时节起来:“你还很得意,我心中只有心疼!”
支时节看着初子遇:“初少爷,你要是真心疼我,你就把你的仇恨放一放。今天这群人是初渡派来的,如果今天要是他们要打的人是你,你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会丢失自己的生命。
人的命只有一次,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开始支时节愿意和初子遇讲他自己的故事,他心中有着无限的感动,现在感动消散了几分。
他从支时节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态度恶劣,甚至带着点偏激:“林染不是你妈,所以你觉得无所谓是吗?!支时节,你根本就不懂我!”
他往前面走,留下背上还是伤的支时节。
支时节在后面喊:“不是不懂你,是真的很担心你,为你母亲复仇的事情,我们以后再想,可以吗?!”
初子遇没有回头,支时节只好自己摸着肩膀往前走。
初子遇没有回支时节的家,而是回到了自己小小的画室,手中的笔在画布上漫无目的地涂抹着,但是又能看清楚一些痕迹,指引着画笔去向什么地方。
他眼神专注却又空洞,良久,才站起身来。
画布上的画已经成型了,是大片的黑暗,它们涌向了同一个地方,那是一点点的星光,是唯一的亮光。
初子遇知道自己太过于自私了,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把支时节拖下了水,却一直不可能放弃支时节。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对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现在有一点点明白支时节的那句话:“其实喜欢没那么重要。”
支时节以前遭受那么多的苦难,花了好多年才过上了一点安稳的生活,现在为了自己,又要遭受苦难,这一点对他来说多么不公平呀!
初子遇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初渡一直在集团运作,要夺走他的势力,他却躲在家里不愿意出去面对。
今日支时节点醒了他,他是错的,实实在在地错了。
但是不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他心中的那点信念也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这让他又如何开心!
他想好了,报仇重要,支时节也重要!
夜晚,支时节给初子遇打了很多电话,那边一直显示着忙音。
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脑袋靠在上面,有点儿失笑:“初少爷,这个脾气未免也太大了点。”
也有点胸闷,就算是吵架,也不要失联,这样子会让人接受不了。
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支时节看不见,就没涂药膏,直接洗了澡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客厅里还留了一盏灯,支时节怕万一初子遇回来了,好照亮。
只是他睁眼到天亮,初子遇也没有回来。
大概事情就这样了吧,什么试一试的心情也在无尽的等待中消磨殆尽。
支时节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脸色却又冷了几分,身上更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信息。
初子遇也起来了,他躲了这么多天,还是去集团打卡上班。
去总裁办公室的路上正好经过董事长办公室,初渡穿着西装人模狗样地坐在里面,集团的人心被他笼络了一大半,他自然是开心的。
初渡抬头正好看到初子遇,他招了招手,让他进去。
初子遇走进去,在初渡面前坐下来:“什么事?”
初渡打电话让秘书进来:“把我的碧螺春拿过来泡了,初少爷虽然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客人,得好好招待招待他。”
一句话点明了两个人的关系,是客人,是陌生人。
初子遇撇过脸去:“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要和你谈谈。”初渡上下打量了一番初子遇,笑道,“支医生的身手很不错,昨晚那些人被打得不轻。但是事情本来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只要你把集团所有的事务都放给我,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都不会受到伤害,你又何苦呢?”
初子遇也笑了:“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就算是我把所有的股份都放给你,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你,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的心里面还有恨,恨我把你送进了监狱,是我让你在里面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你现在只是想要报仇,想要置我于死地,对吗?“
恰好在这时,泡好的碧螺春送进来了,初渡尝了一口:“滋味甘醇鲜爽,不愧是好茶!”
他接着放下杯子:“你说得不错,我的目的就是要搞垮你,想让你尝尝我的滋味。”
初子遇站起身来:“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用说了。你根本不配当我的父亲,商场无父子,以后谁胜谁败,就看谁的本事高吧。”
初渡的眼神充斥着不满,但他还是笑着的:“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