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画又被支时节送了回来,整整齐齐放在角落,初子遇没有去理会,而是坐下来重新支了一个画架,开始慢慢下笔。
过了会,支时节摁了密码推开了门,率先出声:“怕你不让我进来。”
这是一句解释,初子遇很长时间,很长时间点了点头,又开了口。
“其实,医生说的话是骗人的,医生说吃了药会好,其实不会好。”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支时节却听明白了,他看着初子遇的画布,空白的画布上面是一滴黑色的水滴,往下滴,溅开的形状,往四处散去。
支时节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没看懂。
“林海音给你吃错了药,吃对了药,是有好转的。”
初子遇又在黑色的水滴上面加了点色彩:“支医生,我觉得,你不用照顾我,我,自己一个人就很好。”
说这句话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支时节看着手上的表格:“明早起床不用跑步了,我教你打架,然后一切饮食起居都是按照之前的来,晚上我和你睡,明白了吗?”
初子遇猛地扔掉了手中的画笔,他不知道自己的气是从哪里来的。
支时节看着裤子上黑色的颜料,轻轻笑了声:“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明白了。”
他走了出去,进了初子遇的房间,在洗手,一点点黑色的颜料混了水就变出来好多黑色的水,初子遇站到了他的旁边,嘴唇嗫嚅着,似乎要说话,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支时节看着初子遇充满愧疚的脸,笑了,假装甩手,其实是故意要把水洒在他的脸上。
初子遇脸部触碰到一滴水,他脸色顿时变了,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耳朵。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无助的哀求声,无助的哭泣声,支时节内心刚升起来的一点舒服又消散了,他看着眼前蹲在地上哭泣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林海音,林海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除了喂药,还有呢,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最终,支时节把初子遇从地上拉起来,他紧紧地搂住初子遇:“子遇,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现在是在家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别害怕!”
一下一下的安慰声,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初子遇慢慢冷静下来,他恢复了自主意识,又推开了支时节。
“谢谢你!”
谢谢?
支时节深吸了一口气,没了话语。
“睡觉去吧,我不生气了。”
初子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在心里面悄悄问一句,支医生,你能笑一个吗?
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打架还需要别人教的?难道打架不是人的一种本能吗?事实证明,打架可以算得上是格斗的一种,也是需要人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