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行看了眼迎宾口,只有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不耐烦地站在那,他从钟阮星那里知道温书易的情况,低声道:“老师,我陪您一起。”
温书易笑起来:“也好。”
针锋相对
程母见温书易抛下自己,转而去跟另一个年轻女人站在一起迎客,心里非常不爽。
她身份尊贵,愿意站在这陪温书易招呼客人,都是给她脸了。这温书易却不识好歹,仗着自己儿子尊敬她,不拿她程家当回事!对自己冷淡无比,倒是对着这个年轻女人热情亲密。
程母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看了几眼,在心里唾骂狐貍精。
宾客如约而来,温书易带着宋谨行招呼,不少人都对温书易身边这个明艳貌美的女子很感兴趣,也有不少人认出她,笑着问能不能要张签名。
程母在旁边听了半天,心里了然,原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明星。
不过这都几点了,烨文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程母越想越着急,不住地朝门口方向张望,直到十一点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的程烨文才终于出现。
程母一见他就立刻迎了上去:“儿子,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却见程烨文并不理会她,阴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女明星身上。
程母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些年她可防着这些女明星缠上她儿子呢!正要开口,程烨文已经避开她,大步走到了温书易跟前。
难看的脸色也在这几步中消失殆尽,转而换上了往日常见的懒散模样。
“老师。”
温书易见到他,倒是没说什么:“来了。宾客差不多都到了,你先进去招呼着。”
“行。”程烨文笑着,视线落在“钟阮星”身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小师妹,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到场呢。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宋谨行淡淡扫了他一眼,“老师的生辰,我自然会来。”
程烨文意味不明笑了下,当着温书易的面拿出手机:“我知小师妹最是孝顺,所有学生中老师也最喜欢你。我们师兄妹也多年未见了,加个微信,今后我们可以多来陪老师说话。”
他拿温书易当借口,料想钟阮星不会当着老师的面拂他面子。
没想到钟阮星还真敢不给面子,语气依旧淡漠:“不必。我自会来探望老师。”
程烨文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眼神也开始变暗。
温书易自然发现了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她想起以前自己这像儿子一样的弟子就对钟阮星有过想法,此时便开口解围:“行了,你赶紧进去。这是你非要为我办的寿宴,你不就进去招呼,难道指望我这个老太婆?”
程烨文眯了眯眼,视线终于从那张冷艳的脸上转到温书易身上,尊敬道:“是,是弟子耽误了。这就进去。”
他转身便走,转过身时,脸上那股顺从的笑意消失,只剩下阴冷之感。
程母见儿子进去了,也赶紧跟上。经过宋谨行身边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刚才他们聊天她可都听到了,这女人居然拒绝了儿子加微信的请求,还给她儿子脸色看!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一看就心思不纯,想把她儿子当跳板,傍上豪门改变阶级,这种不要脸的女明星她见得多了!
等程家两母子都进去,温书易才拍了拍宋谨行的手,低声道:“你若不想理会烨文,不必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委屈自己。他被家里娇惯坏了,做事没有分寸。今日你若不想再见他,现在就走吧,老师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
温书易教过那么多学生,说最喜欢的是钟阮星,绝不是假的。
这个女孩子,她第一眼见到她就很喜欢,那双眼睛是她这一生见过的人之中,最为清澈明亮的。和她说话,待在她身边时,总会莫名被她的身上那股热烈蓬勃的生命力影响,让人觉得生活本就很美好。
教她那一年,是温书易觉得生活最五彩缤纷的一年。
可惜她的专业毕竟是演戏,学习小提琴也只是她为了让自己的演技生涯多一份傍身的技术。后来出师,她依旧每年过年都会上门拜访,逢节假日,也都会收到她的关心祝福。
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能感受到钟阮星真正把她当母亲对待。只不过她生性淡漠,钟阮星也将那个度拿捏的很好,从不让她觉得被冒犯。
去年过年钟阮星在外地拍戏,因此没有上门拜访,至今便有一年未见。如今再见,气质大变,温书易想起网上有关她的那些不好传闻,只心疼她这些年的经历。
见温书易言辞恳切,宋谨行对这位小提琴老师的尊敬也更发自内心,“老师不必担心,我应付得来。”
他都这么说了,温书易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又站了片刻,再无宾客,两人才进去。
里面的宴会厅已经琴声悠扬,酒香肆意。香槟红酒垒成塔,甜品美食依次排开,说是温书易的寿宴,其实更像一个上流人士交际的宴会。
见到温书易进来,程烨文示意司仪开始走流程。
温书易拍拍宋谨行的手背,作为主角走了过去。
宋谨行走到角落,随手端了一杯香槟。他一个人站在那,注意到他的人自然不多。不少人想过来搭讪,但又被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场逼退。
宴会开场,热闹无比,只有他所处的那方地界仿佛被真空笼罩,无人靠近。
直到程烨文不怕死地走过去。
宋谨行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这令程烨文微微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