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以屾似乎是在宽慰甘棠,但在场两位署长却听出了弦外之意。
欧以屾的态度忽而又变得更加暧昧难辨起来。
甘棠的身份只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妻子或是亲缘的牢靠关系,没准过几天就换了人,他如今借着她的名头看似与此事有所关联,但日后他若是将女朋友一换便又是清清白白的。
这个女朋友的头衔可谓是薛定谔的达摩利斯之剑,存不存在,下不下落,扯不扯得上关系,解释权全在欧以屾手上,要是就这么大事化了,他能拿这身份难,但要是严查往深了刨,牵连甚多,他又可以一副“什么女朋友,都是多久前的老黄历”直接撇的一干二净。
当真是狡猾得很。
詹姆斯和信子都有些为难,欧以屾却毫不在乎,仿佛不明白这些人的小九九,问道:“糖糖也才醒来,两位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话中逐客的意味已然明显,詹姆斯和信子明白,过来询问只是走个过场,这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心里门清儿,便也不再打扰,只告辞离开,各自琢磨去了。
甘棠见着两人离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似乎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她就算身在其中,也领悟不到半个字。
有一种被隔绝在外的郁闷,甘棠看着欧以屾,张了张口,想要问他些事,但最后只作罢了,而是改口道:“我们能不能回去?”
欧以屾说道:“最好是再住一天,明天做完检查再回去。”
甘棠摇了摇头,坚持道:“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欧以屾鼻子动了动,没闻到味道,奇道:“你这都闻的到吗?”
甘棠解释道:“我以前在医院里待了两年,非常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一丁点味道我都能闻出来。”
欧以屾只好妥协,退了一步,“那我们现在就去做检查,然后再回去。不过,要是检查结果有问题,就立刻回来。”
“不会有问题的。”甘棠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就是脑袋被磕了一下,腿被咬了一口,一些擦伤,都不是什么太大的伤。而且那狗是家养犬,应该不会有狂犬病。”
欧以屾目光沉沉的落在她额头上的肿包,良久后才站起身,推了轮椅过来,将甘棠抱起放上去。
甘棠所在的医院并非对外开放的公立医院,而是军部特设在南城区的医院,专门为少校以上级别的军官及家属服务,平日里是小时待命,随时听候大贵族家庭的差遣。
走廊上,欧以屾推着轮椅,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个病患,往来的护士和医生倒是不少,见到他无一例外的都向他行军礼。
甘棠虽然早就知道欧以屾地位很高,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在等级森严的军部,欧以屾是像古代王爷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是王爷而不是君王,自然是因为在他上头还有更高的天。
甘棠想象不到,像欧以屾这样的人会对别人露出恭顺的样子。
欧以屾察觉到甘棠在看他,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甘棠摇了摇头,只说:“突然觉得有些新奇。”
这个医院除了病人少,就诊的人也不算多,放在现世里得耗上一天功夫的体检项目,甘棠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罗杰斯帮忙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人在车上等他回来时,甘棠不由感慨,特权阶级可真是太爽了。
这种专供于特权阶级的服务所带来对权力的最直观感受,远比让她作弊获得比赛名额更加深刻。
甘棠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断驶过的景色,从医院到别墅的一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一不散出金钱的味道。
原先她还没注意,现在才现这个聚集着帝国最顶尖的贵族世家的城区,每一处都是暗含巧思的金贵。
权力可真是好东西,它不仅能带来钱,还能带来钱买不到的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难道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吗?
甘棠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连欧以屾握住她的手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罗杰斯把车开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周围的景色变成了车库的四壁,甘棠这才回过神来。
“欢迎回来。”欧以屾笑道:“我们到家了。”
一直以来甘棠只当这里是寄居的房子,是欧以屾藏娇的金屋,它只是一个不被赋予特殊意义的建筑。
突然这个地方有了新的名字,家。在她经历过一场无妄之灾一身狼狈后,这个字显得格外的动听,让她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她鼻子微酸,在欧影翳那里受到的种种委屈,突然便又涌上心头来,眼睛红了起来。
欧以屾用指腹抹掉了她眼角将将要掉下来的眼泪,抱起她进到了别墅里。
甘棠终于又回到熟悉的地方,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欧以屾悄悄地屏退了佣人,坐到离甘棠很近的椅子上,用手将她身下的轮椅拉到跟前,两人面对着面。
欧以屾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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