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筱前脚回府,李府后脚就将她喜欢的点心,并着几本诗词古籍送来,
下人送到楼鸿面前时,他挥手就让给玉笙居送去,问及来处,对方只答,“我家公子赠与小姐之物。”
想送她东西的人多了,自己为她拦下不少,就怕她一个不察,惹下祸端。
李府唯有一位本家的李怀卿公子,送与的也是些不值钱但表心意的物件,看来这京城第一公子,似乎对她有意。
她的脸,加上这位子,也难怪。
楼鸿心中思虑万千,神色未定。
他想着她如此放心的让他继续管着府中中馈,玉笙居内也不喜人伺候,外出时对于他安排在她身侧的人也无视,
她与他们太生分了──根本就没有融入府中的意思。
前几日她每每入宫伴驾,自己送她出府时,低声说府中事务,
楼筱总是摆手,“你自己处理就行,不用与我说,我也懒得管。”
他原本是开心的,为着自己还能把持住府里。
可是已经在外撑起国公府门面的主人,与他生分,面对府中侍从,自己该如何自处?
而且听闻她今日在李府,任性的很,还好没有丢了国公府脸面,但是下一次呢?
他觉得,他得与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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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时楼鸿独自前来玉笙居,现她早已摆好小酒与小食等着他,顿时一笑。
“你知道我要来。”
“自然。”楼筱虽然倒了两杯,却没沾嘴,撑着头示意他坐下,“我们谈谈。”
掀衣而坐,楼鸿率先开口,“您已是府中主人,仍是与众人很生分。”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才来几天而已。”她不觉得非要装亲热,本来大家都不熟。
“可是您这样,人心惶惶,老泰山也不安心……”
楼筱盯着他,“是老泰山不安心,还是你不安心?”
“觉得我不把你们当亲人,在此之前,谁知道我的存在?”
她语气冷漠,“咱们也就是才认识不过几日的陌生人而已,如今是大家都舒适的相处模式。”
“不是这样的,”他语气焦急,“你现在是府里的主子,是大家的依靠,大家尊重你爱戴你,你不能凉了大家的心。”
这句话没能激起楼筱的情绪,她大眼睛看他半饷,让他的情绪漂浮在空中,无处着落。
她冷不丁的问他,“你觉得我信?”不等他回答又摸着下巴道,“要说爱戴,至少你不是啊!”
不管他陡然变的脸色,楼筱端起两杯酒起身,
“听说你父母与兄姐们死去,你就和离归家了,真是巧。”
“妻家怕被牵连,抛弃了我。”他垂目似是悲伤,“您如果不喜欢我……”
行至他的身后,楼筱靠着桌子,一杯酒放置他面前,凑近他的脸,
“归家后府中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婴儿,这国公之位该给谁呢?
即将到手的位子,让一个不知何处的私生女拿了,恨吗?”
被她点破自己隐秘的心思,楼鸿看着面前的半杯酒水愣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是楼家子,为什么不能给我?”
他卸下端着的面具,露出野心来,“若是兄姐们还在,我自然不该想,可是他们不在了!难道要给楼升那个吃奶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