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但钟吟踟蹰着,没法点下这个头。
她的沉默就是默认。
甚至不愿辩解一句。
来时的焦躁缓缓下沉,变成一片不起波澜的荒原。
易忱张了张唇,一时却发不出声音。
他脑中印出两个大字。
——小丑。
“行。”他垂下头,舔唇。
他接受得这样平静,反而让钟吟心底越发不安起来,“抱歉,我应该早些和你说的,但我又怕你不让我——”
“别说了。”
他突然打断。
钟吟心中咯噔一下,看着他站起身,视线很轻地落在她脸上。
垂着的眉眼张扬褪去,藏着荒谬的自嘲。
“钟吟,你真的好样的。”
他转身就要走,钟吟忙要起身跟上去,被他淡淡的眼神逼退,“还要我再说一句百年好合?”
她顿时僵立在原地,有些无措地说:“外面还下雪,要不要等一会。”
“刚刚也在下雪,你怎么没让我别来?"
钟吟脸色有些发白,“我不想拖。”
“忍很久了吧?就这么迫不及待告诉我?”
易忱朝她走近一步,眼中的讥讽几乎快溢出来,压着声音说:“看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现在看我像条狗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钟吟手扶住桌角。
心中不知有什么在缓缓坍塌,使她不断下坠。她克制着情绪,尽量冷静。
“易忱,你能告诉我,你最生气的是什么吗?我会解释。”
她眸色清晰,一如清泉。
看谁都温柔,此刻却含着困惑,错愕,紧张。
细看。
哪有一丝情意。
他还在气什么?气她喜欢的不是自己?还是气她借着他和林弈年在一起?
此情此景,易忱竟还咧唇笑了下。
碎发在他眉眼洒下一层阴影。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重拿出口罩戴上,满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正好,以后少来烦我。”
他丢下这句后,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