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在赟想说的话尚未说话,就迎来阻断,郑宥静只想听到她想听的,以及通知完她想通知的事情。
交往期间,在赟也指出过这点,郑宥静也省察过她确实有这个毛病,火气一来,会以自我为中心,变得暴躁,忽略其他人的感受。
但周而复始,郑宥静也没改变,再讨论这个话题,郑宥静厌烦地指出是在赟太敏感了,她是个大忙人,事业处于上升期,做事当然得讲究高效率,这种先挂电话的小事也拿来烦她。
在赟抬头,悠长地叹了口气。
之后,郑宥静找到在赟,在赟陪伴郑宥静吃了午饭,郑宥静心情稍好,酸里酸气地问:“你不在晚心亭房间待着,你跑下楼陪我吃饭做什么?”
在赟的回答言简意赅:“她和姜誉之在一起。”
郑宥静开朗笑了几声,“早说了。她不会看上你。要出去看海么?反正金梦书和金梦诗也不搭理我,我们去捡贝壳。”
在赟嘀咕:“那我们得走快些。四点就开始涨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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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心亭盘坐在无边泳池边缘,姜誉之下楼去点她们的午餐。
插满水果伞的酒杯被她冰在侧脸,自拍了几张,晚心亭发了ig。动态提示音很快响起,晚心亭将装在防水袋内的手机,放在池沿。
楼层很高,她稍稍一瞥,能看见附近街区匆忙路过的行人,像移动缓慢的蚂蚁。
一只海船拖着另一只稍小的打捞船,从海平线驶向诸多船只停泊的港口。
她喜欢站在这种高度向下俯瞰,有些重新回到她那个世界,站在公司大厦楼上准备配合小队行动,隐隐期待危险降临的感觉。
是时候该回去了。
身后有脚步声的动静,晚心亭余光瞥过,没理会。
金梦书和金梦诗让节目组的人给了电梯的权限,上了顶层,在无边泳池不断蔓延出水流的墙壁上,看到了坐着的晚心亭。
她背后是高空的蓝天,空无一物去支撑,也没扶手。这种稍不慎重就会坠落下大楼的危险,无端地令金梦书恐慌起来。
尽管金梦书知道无比泳池不断溢出水流的下方,是有循环水流的设施,有台阶,有高空防护措施。可依旧令他恐慌,他不想失去晚心亭,不想有半点闪失。
金梦诗也感受到弟弟的心慌,这种心慌透过微张的毛孔传导给他,他的手臂肌肤起了密密麻麻的栗皮。
金梦诗低斥:“金梦书,别犯傻了。”
两人昨晚打了一架,又和好,金梦书的脸上还有金梦诗揍出来的伤,说到底,是金梦诗做错了,可金梦诗是不会同金梦书道歉,也不会愧疚。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是现在离开十几分钟,把先和晚心亭交流的时间让给金梦书。
“亭亭。”金梦书轻声唤着,害怕吓到晚心亭。
晚心亭回了头。
“你慢慢游过来,好么?”
晚心亭偏着头困惑,跳下水,游了过来。金梦书看着晚心亭从水中探出一颗头,抹了脸上的水,才安下心。
晚心亭不太喜欢金梦书站着看她,她得仰头,脖颈不舒服,她泼了金梦书一裤腿的水,“你怎么还来找我?靠近点,你离我太远了。”
金梦书半蹲下身,想伸手去拽晚心亭上岸,晚心亭半插着腰,这次泼了金梦书一脸水,“金梦书,你怎么回事?仰着头跟你说话好累。”
金梦书只好双膝点地,俯身得更低,晚心亭不满意,叹了口气,转身要游走。金梦书像是坐俯卧撑一样,趴了下来,头贴着池沿,能和晚心亭平视。
晚心亭又游了过来,两只手臂撑着池壁,脑袋枕在池壁上,亮晶晶的眼眸看着金梦书,笑了下:“这样说话好受多了。”
金梦书也跟着晚心亭憨憨傻傻地笑,幸福而满足说:“你笑了。”
晚心亭又泼了金梦书一脸水。
水渍进眼里,金梦书半睁着眼,心里想:只要她开心就好。
“要和我说什么?”
金梦书倒是想把他哥代替他的事抖出来,解释那晚的人不是他。
但那样无疑会对晚心亭造成伤害,她当时喜欢的肯定是他,才想和他亲热。若是知道和她肌肤相亲的人是另一个人,她会产生被欺骗被他们两兄弟恶心的惊悚。
说出真相不一定是好事,会造成更混乱的局面,相比之下,已经发生的,晚心亭认为他“早泄”这点倒显得没那么所谓。
肇事者是哥哥,可这个秘密还是让他掩埋下去。反正事实的确是他不行。
“亭亭宝贝,我想和你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生病了,那方面的病……”金梦书的唇在颤抖,“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我怕你嫌弃我,看不上我。对不起,无论怎样,都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欺骗,是我不配做你男朋友。”
听到这份自白,晚心亭故作惊诧。
“那你治疗过吗?”
金梦书摇头:“找过很多医生,没有用。”
晚心亭失望地啊了一声。
金梦书急忙解释清楚,“我不是天生的,不是生理性病变,我是心理原因。金梦诗和我也一样,我们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障碍问题。高中我们就有这种情况了,可我和哥哥的心思放在学业上,延后处理了,再之后想要治疗,却怎么都刺激不了。我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真的很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才怕你离开我。亭亭,你能给我个机会么?下了节目,我就去找医生治疗。”
金梦书闪过一丝恶念,将哥哥和他的病,一起抖在晚心亭面前,很公平地一起成为失败者。这也算作是他对哥哥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