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这尹曼琳出了什么事罢?林岁岁见他仍是不开口,便拍了拍裴之珩的肩,道:“放心吧,他不会四处声张的。”
听她这么说,池砚便轻声开口道:“其实也没必要隐瞒,此事早晚会散布全城的。”
池砚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了一遍,方才神秘兮兮道:“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尹将军她,其实是女儿身。”
……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她女扮男装所为何事,而且在场你应当才是最晚知道的那个,林岁岁在心里暗暗道。
不过照池砚的说法,尹曼琳女扮男装一事应当已被人知晓,可原着中她是攻下了北平后主动掉马的,压根就没有被发现的这段情节。
“不过,圣上念在她此前杀敌有功,便免了她的欺君之罪,还说是要把她发配到什么忘忧岛去捉妖,好将功补过。”池砚以为他们是让自己的话给震撼到了,便继续滔滔不绝道。
“慢着,”林岁岁及时打断了他,问道:“这尹将军的身份,是如何让人发现的?”
池砚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得而知,只知今日天还黑着,陛下便把尹将军召去,说的就是此事。”
看来这原着剧情是彻底乱了,怎的连大女主的光环都没有了?林岁岁正暗自叹息,便听一旁的人出声道:
“你是说,尹星河去的地方,名唤忘忧岛?”
对方思索片刻,笃定地点了点头。
“很好,”裴之珩勾了勾唇,慢条斯理道:“宋辞,清点好人手,我们也一同跟去。”
回忆
“你们都听说了吗?传闻中那战功赫赫的尹将军,竟是个女儿身。”
“她虽说打下过不少胜仗,可却瞒了百姓们数年,谁知道居心何在呢?要我说,就该把她早早除了才好。”
尹曼琳男扮女装一事已被城中人们口口相传,满城流言似经风扬起的荨麻草,直刺得人心口发疼。
“星河,朕着实不忍责罚于你吶,”高堂上的人放下手中案板,微眯起眼,道:“可百姓们已有颇多不满,你叫朕如何是好呢?”
尹曼琳双膝跪地,神情淡漠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臣毫无怨言。”
“将军,”魏怀远跪在她身旁,万分焦灼地蹙起眉看了她一眼,忙道:“陛下,尹将军多年来忠心报国,立下战功无数,您也是看在眼里的,隐瞒女儿身一事,想来她也定有苦衷。”
说罢,他将两手放至额前,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臣,恳请陛下莫要降罪于将军,若要罚,臣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尹曼琳微不可察地倒吸了口凉气,略带震惊地扩了扩瞳孔,朝他使了个眼色,腹语道:“怀远,不可意气用事。”
“朕,本也未曾想过要重罚星河,”沈裘抬了抬眼皮,扫了眼台下二人,冷哼一声,道:“可朕总要平了外面那些人的怨恨,不如就派你去到忘忧岛平息妖患,以堵上那些人的嘴,如何?”
尹曼琳俯首接旨,恭敬道:“多谢陛下,臣这就领命前去。”
“陛下,”魏怀远见状,急忙开口道:“臣自请随将军一同前往,望陛下恩准。”
“你去不得,”沈裘不容置疑地回绝了他:“如今星河一走,这军中能管理众士兵的便仅剩了你一人,你去了,谁还来领兵?”
魏怀远眉头紧锁,神情中满是忧虑,正欲再辩时却听门外有士兵来报:
“陛下,东临皇子求见。”
沈裘一掀眼帘,挥手道:“让他进来。”
那士兵应声而出,不多时,便有两名侍卫一同携少年入宫来。
裴之珩余光淡淡瞥了二人一眼,紧接着转向高堂上的人,俯首恭敬地作了一揖,道:“陛下,忘忧岛妖物横行,颇多埋伏,不妨让裴某随尹将军一同前往,也好助其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气氛沉寂了片刻,沈裘起身从高堂而下,走至他身前,俯视着弯下去半截腰的少年,道:“哦?你既知此行凶险,又缘何自请前去?又或是你有何意图,想借此机会达到目的?”
“陛下属实是误会在下了,”裴之珩眉心微动,语气诚恳道:“实不相瞒,在下曾与尹将军有过深交,如今她陷入险境,我自然也不愿坐视不理。再者,在下从前习得的术法对那帮妖物最为管用,定能助将军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回归。”
说罢,他将视线转向一旁跪着的尹曼琳,道:“在下定会尽力辅佐尹将军,一切皆服从将军的安排,绝不会擅自行动。”
他坦然接受着沈裘目光的洗礼,片刻后,只见对方挪动步子,背过身去大笑起来,道:“好,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明日一早便随星河一同动身。”
“陛下不可,”尹曼琳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忙道:“此一去甚是凶险,臣铸下的错,由臣一人承担便可,怎可叫旁人……”
沈裘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缓缓坐回了高堂之上,道:“裴少君自告奋勇,有何不可?再者,你亦知此行凶险,多个伴岂不是件好事?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出了宫门,尹曼琳抬眼环视四周,见四下里无人,便一把将裴之珩拉进巷子,满脸戒备地看着他,道:“你今日执意要跟着我去忘忧岛,究竟有何目的?”
“原来尹将军在担心这个,”幽暗的巷子里空无一人,裴之珩和她视线对上,唇角一扬,道:“你有话直说便是,还把裴某拉来这种地方,怎么,是担心我会说出什么不可外传的话来么?”
“你少给我嘴贫,”尹曼琳毫不客气地拔出手中剑,冒着寒光的剑直抵对方颈脖,她眸色一凛,道:“我早便与你说过,既要合作,便休要遮遮掩掩,我可从不吃拐弯抹角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