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快要开学时,景宿雨的奶奶找了过来,给她塞了一笔钱,让她好好的生活,多体谅自己的妈妈。
从那之后,景宿雨有时间就会回去看看他们,有时候两个地方开会跑,有些麻烦费时间,但她很开心,她觉得她是被爱着的。
再后来,她没见过几次面的外婆知道了这件事情,关紧房门和楚乐吵了起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离开。
一个周末,景宿雨照常去了培训班弹琴,一场大雨毫无预兆的落下,她被困住。
那个时候教她的老师放了一首歌,和她听着歌,说,“音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东西,就像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乐队风的歌,有让人感到开心的魔力。”
景宿雨当时并没有听懂,或者说并不在乎这件事情,直到后来,她在商场中再次听到了那首很熟悉的歌曲,她开始好奇。
便用了家中的电脑想要搜索些什么,犹豫里面还是搜索了风乐队,从此她爱上这个乐队,和那个闪着光的电吉他手。
小孩子的喜欢是没有道理了,或许只是因为觉得他们帅,酷或者说没有理由。
那个时候,景宿雨提了下这个事情,是带着些犹豫的,“我想学电吉他。”
那个时候景宿雨九岁。
楚乐并没有责备她,只是说不行。
直到后来,景宿雨反复的提起,带着小孩独有的倔,和一抹悲伤。
楚乐最后还是同意,只是说以后会没有玩具,零食,零花钱和新衣服新鞋子,还有保证成绩。
景宿雨没有一点犹豫,答应了,那个时候只有开心这一种情绪。
再后来,在一个冬天,那个时候她马上就要十一的时候,家中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楚乐说那是她的同事,让景宿雨叫叔叔。
可是那个时候,她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一些若有似无的暧昧。
两个人的关系也在此刻变了,越来越生疏,越来越不在乎。
景宿雨想想,人的生命里不会只有一个人,也不会一直只爱着一个人,围着她转,要为自己活。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楚乐会完全不再关心她。
再后来,一个春天,一个悲伤的春天。
楚乐把景宿雨带到了外婆家,她说,“对面不想让她带一个孩子嫁过去,所以没办法。”
离开时,楚乐本来什么也不想解释的,只是看着景宿雨的那双眼睛说:“我也需要爱,我不想任何事情都是被迫的,我不想在这个家庭中被所谓你要多照顾弟弟所束缚着,没有自我,选择相亲。”
其实本来就是不公平,她父母对她和儿子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包括彩礼,也用来给她的儿子娶媳妇,即使他没有什么学历能力也总是被偏爱。
而景宿雨的爱,她或许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是依赖自己母亲,心疼自己的母亲,想要让她不这么累,这也是爱,并不是楚乐想要的爱,她需要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爱。
景宿雨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拦住她。
在外婆家的时候,她体会到了楚乐曾经的感受,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一个不被人在乎的人,陌生的,被忽略的。
家里就两个房间,她一间,儿子儿媳一间,她的外婆只能硬收拾出一家,非常小的房间,能躺人,但是连床都放不下。
她就住在那里,只是她的外婆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怎么的,主动提起培训班的事情,很生硬,“听说你学钢琴?”
景宿雨点了下头,看着她,很不切实际地问,“我还能继续去吗?”
她外婆看着她,不知道是怎么,最后点了下头说,“去。”
只是最后景宿雨只选了一个,电吉他,没有再继续学习钢琴。
在那个小房间里住了大概半年,她的舅舅打算搬出去,因为孩子也大了,家里住不开,然后景宿雨就住进她舅舅的房间,一个有书桌的房间。
家中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不冷不热的相处着,只是新年没有任何人回来,她的外婆去了自己的儿子家,没有告诉她。
景宿雨知道,应该是舅舅不想让她去,她随便下了个清水面,坐在安静的客厅里,哭了出来,完全不受控制的,没来由的悲伤。
那个晚上她整理东西的时候,那个上锁的柜子已经松动,随便一拉就开了,里面游戏本小说,翻开书皮第一页写的是,“我要发光,不愿做血包,拖着他上升。”
应该楚乐写的,她或许一直都想彻底离开这个家庭,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还是妥协,去相亲结婚。
再后来,她上初中前的暑假,去了她爷爷奶奶家,景洪渊和他的女朋友也在,所有人都很震惊,估计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会来。
景宿雨知道,景洪渊应该是不想见她,也没和他的女朋友说过他有孩子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喊他爸爸,“叔叔,我爸爸找你有些事情,过会儿会来家里找你,你看看方便吗?不方便我就回去说一声。”
景洪渊应该是对她没有喊自己爸爸松了一口气了,就让女朋友先走了,问她,“你来这里干嘛?”
景宿雨坐在沙发上,“你和我妈离婚后应该给我抚养费吧。”
景洪渊是不想给的。
“你不给我就去你单位闹,拉个大横幅天天在楼下喊,景洪渊逃避责任,不想给自己亲生女儿钱。”景宿雨知道景洪渊一定会给她的,因为他这个人好面子。
景洪渊同意了,但是表示只能给到她十八岁,高中毕业,如果没考上高中,就只给到十八岁,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