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在抽屉深处发现了一枚小巧的戒指。
这玩意儿估计是房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西德尼心安理得地将它据为己有:“归我了。”
伊格尼兹忍不住笑了笑。仔细触摸戒指内侧能发现那上面本来就刻着她的名字,不过这条蠢人鱼估计永远都发现不了。
夜晚一步步逼近,伊格尼兹计算着时间,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们又一次亲吻。
分开后,泛起妍红水泽的嘴唇隐约蹭着,湿漉的感觉有种莫名的温存,伊格尼兹问她:“你终于要上餐桌了,怕不怕?”
“……不怕。”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伊格尼兹五指伸进她发中,用了点力,接着吻下去。
“赢者将会是我。”
舌面擦过带起潮湿战栗,情欲纷沓,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
七点一刻。
一如往常,伊格尼兹·费伦桑在餐厅里准备晚餐。白蔷薇桌布捋平了每一条褶,云絮抽丝编织成柔软的餐巾,精灵胫骨抽空剖光后盛上火种,银制餐具边缘有着凝固的海浪雕饰,斜插进瓶口的玫瑰还滴着露。
酥皮小甜点堆成喷发蜜浆的火山,水晶碟里依次装着云顶上采集来的冰雪,淋了酱料的果派与软饼。精致的小碗里有细腻鳕鱼汤,融开的鱼脂折射微光。
主菜还未上桌,中间空开大片,银器高高低低拥簇着,有种井然有序的奇诡。
长翅膀的妖精扶着赫蒂进来入座,她的发丝湿漉,睡衣裹住修长的身体。这女人总是那幺疲慵懒倦,眼睫垂着,面部肌肉懒于调动多余的表情,坐在软椅里先吃了点东西就闭上眼开始小憩,双腿蜷起的模样像极了饱经虫蛀的蔷薇。
长久的睡眠无法挽回她灵魂日益的腐朽凋萎。
“人鱼呢?”
伊格尼兹把巨大的人形餐盘摆上桌,掀开盖,主菜显露。
人身鱼尾的美丽生物安然沉睡在银质餐盘里,如瀑的金发用来自新大陆的春樱桃点缀,于夏季成熟在安提斯果园的红葡萄压住嘴唇,融化的蜜糖从锁骨滴到粲然绽放的双乳,牡蛎在平坦的腹部呈星盘状分布。
最后,一朵去枝的玫瑰掩住私处,花瓣在雪肤上染开清晰的红。
“哦,看起来不错。”
赫蒂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站起身,手支在桌上低头打量她的人鱼甜点。
她低下头,咬住人鱼唇间那颗红葡萄,一点点咬碎,一点点嚼入,最后贴住人鱼娇嫩的双唇。她的嘴唇鲜嫩多汁,轻轻一吮便有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沾染了她唇纹的葡萄汁反而被衬得艰涩冰凉。赫蒂将舌探进去,触到夹在舌与上颔之间的玫瑰糖。
过于深入的探索让人鱼在被催眠状态中也有了感觉,咛声细弱藏在唇角,仓促起来的呼吸活像某种柔软的新生动物,乳尖也敏感地挺立充血,好像轻轻用指甲一蹭中间细嫩的乳孔就会渗出甘甜乳白的汁液。
啧,瞧瞧这个招人疼的小可怜。赫蒂觉得最好的吃法是先去床上好好疼爱这个小东西,啃咬她的嘴唇和乳尖,揉捏她腿间的嫩花和弧度优美的臀部,在她被情欲折磨得眼泪涟涟、全身泛起曼妙可口鲜艳欲滴的粉红时再一口将她吞下。
不过她现在没那个精力。
赫蒂拿起餐具。银刀割入人鱼平坦的腹部,人鱼轻微蹭动了一下。她舔了舔刀上带出的血,声音喜怒难辨:“她的味道似乎没有我第一次尝时那幺甘甜。”
伊格尼兹回答:“因为她脱离大海的时间比那时更长了。”
“行了,你做得还算不错。”赫蒂捏着银刀一路向上,直至完全剖开人鱼的腹部和胸腔,红色的血从雪白的皮肤中翻涌出来,好像一朵玫瑰花挣开包裹的花萼直接将鲜红的瓣裂开炸开一样,有种逼得人眼眶断裂的嚣张诡异美感。人鱼软软地动了一下,没了声息,有如一条被冰缓慢封死住的鱼。
还哭吗?小东西,知道我在吃你吗?
赫蒂执着银刀在她柔软的腔内乱戳,从尚未停止跳动的心脏上割下属于心尖的那块肉,送进唇间品尝。奇异的温暖在她苍白的颧骨上熏出迷醉的酡红,她抚上脸,尖尖的指甲将那红一点点挑染。有一种从凄寒长夜里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赫蒂的食欲和性欲总是挂钩的,被人鱼甜蜜的血和柔嫩的肉勾起食欲,性欲也跟着冒了头。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安静侍候的银发精灵身上。
似乎已经有好几年没让这个半精灵陪她淫乐了,他有着龙所喜爱的优美外表,优越的身体条件,耐心细致,年轻有力,几乎是个完美的性伴侣。赫蒂活得太久,睡得太久,脑子昏昏沉沉,记忆都浸水般模糊混乱,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把这个精灵闲置那幺多年的原因。
“倒点酒。”她命令。
伊格尼兹将酒斟到杯子的三分之一,轻轻推过来。
赫蒂尝了一口。
她想起来了。
对于她来说,精神愉悦要高过肉体愉悦。她喜欢品尝人激烈的情绪,比如恐惧,比如屈辱,比如憎恨,情绪涌动的背后充填着人生存的证明和新鲜的生命力,她舔舐那些来滋补自身精神的枯萎。
可伊格尼兹没有,他似乎什幺感情都没有,像个制作精良的假人。跟他做爱,肉体上的快乐有多高涨精神上的空虚就有同等程度的强烈。他身上没有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不再找他侍寝,让他成为一个支持龙堡运作的齿轮,做一个人偶该做的事。
赫蒂打量着精灵灿烂美丽的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