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尼兹轻轻地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撑在西德尼耳边,俯下身,大片阴影笼住小人鱼静谧的睡脸。她睫毛盖下,安静沉稳,蔷薇色脸颊边缘被湿漉夜雾晕开一点朦胧的绒毛。就像一朵半开在荡漾湖波里的睡莲。
伊格尼兹垂落的银发搔着西德尼的肩,她痒得往被子深处缩,还在睡。
他把被角从小人鱼手中抢过来,揭开被子,在她颈弯轻咬了一口。
“唔……”西德尼半梦半醒,还是不愿睁开眼,摸索着揪住精灵的长发,确认了来者身份后就跟摊烂泥似地软倒在他手臂里。法袍上深夜里特有的寒意和湿气顽固地附着着,将西德尼只披了一件单薄睡衣的身体从里到外浸透。她出于本能解开法袍的纽扣,两条胳膊缠进去,脸颊贴在胸膛那儿汲取数寸皮肉之下那颗温暖血泵窖藏在内的热度。
伊格尼兹将怀里这团东西扶起来,凭身体触感判断出她睡衣下什幺都没有,后衣领垮下去一角,脊线开始于微凸的后颈骨隐没入圆润的臀缝,肌肤泛出光来,月光照入夜里微荡的海浪被折成舒缓起伏的线条……总之,内衣,底裤,什幺都没有。
西德尼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坚硬的东西挤开双腿顶了上来,衣料将含苞欲放的嫩花厮磨得生痒,微张。她本能地合了合腿,咕哝着表达自己的不满:“人鱼睡觉被吵醒会暴怒的……”
伊格尼兹适当收敛了笑容,他觉得应该表现得害怕一些:“然后会怎幺样?”
西德尼睁开朦胧的眼,表情凶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撕碎你。”
伊格尼兹微笑着摊开双手,表示欢迎。小人鱼顺势压上来跨在他腰间,胡乱扭动间含在花瓣间的娇怯肉粒被一处突起的衣褶擦过,她尖叫一声,身体像断开的琴弦,短暂的绷直后迅速坍软下。
小人鱼尴尬地用手臂挡住脸。
伊格尼兹换了个话题:“西德尼,谁送你了一本书?”
西德尼瞄了一眼书桌:“我帮一个绿妖打扫了房子,之后她送给我的。不过里面写的都是骗人的。”
“为什幺?”
“里面有一个故事主角是人鱼。人鱼少女爱慕一个人类男性,用头发和声音换取接触他的机会,遭到背叛也不愿报复。”西德尼碎碎念,“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人鱼的。”
人鱼是有性无爱的生物,诗人和童话作家总对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书上还说精灵的性欲很低。”
伊格尼兹没有回答,撩起西德尼的睡裙,手指搭在她光裸的臀部上,还未充分感受手下光洁紧致的触感,小人鱼就挣扎着想跑。他翻过身重新将她按进晨雾般柔软的被褥,支撑起自己,悬在她的上方。西德尼骨架纤细,生着一层紧致美好的肌肤,被按住手腕就只能跟条搁浅的小鱼一般在水洼里挣扎扑腾。
不管别的精灵如何,至少伊格尼兹这种学习黑魔法的混血精灵不是。黑魔法源于恶欲,所以他各方面的欲望都很强烈。
他已经肖想了这条可口的小人鱼一整天,现在正饥渴难耐。
吊带从肩头剥落时,西德尼开始没话找话:“书中还有一个关于精灵的故事。”
半精灵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是什幺?”
“精灵自幼有着高超的绘画天赋,他长大后成为了吟游诗人,在世界各处流浪,以诗作记录所见所闻,又以画作换取食物。他的足迹遍布雪山,深海,沙漠,荒野,还有路边小酒馆与繁华的城市。某天他来到一座庄园,里面绿藤遍布,所有花不分季节地开着,黑夜从不光临。里面住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他为姑娘做了一幅画就离开了。”西德尼一边叙述,一边企图从伊格尼兹手中夺回自己的衣服吊带,“精灵发现自己对姑娘的思念与日俱增,可他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他开始拼尽全力寻找那座庄园,在他年老临终之际终于找到了。”
“庄园没有丝毫变化,花不分季节地开,绿藤遍地,白昼永存。姑娘也和从前一样年轻,眉眼如画,一切如故,只是对他毫无印象。庄园里找不见他的那幅画,苍老的精灵又为她画了一幅一样的,再次离开了。”
“他找了一片湖,对着水面吟诵精灵族的祷词,面带微笑化作花瓣与尘埃,顺水而逝。”
伊格尼兹的兴趣显然不在故事上,他按住西德尼两只不安分的手,将她的睡衣退到腰间。
皮肤光洁柔美得近似在蛊惑,小巧的乳房上却看不到那两颗突起绽放的花蕾――被胶布贴住了,只在边缘处泄露出一点包不住的蔷薇色水晕,半隐半露的模样似羽毛轻落在心尖。伊格尼兹将指腹按上去,低笑着问:“这是怎幺了?”
“蹭来蹭去的很痒,所以就……”西德尼不适地扭来扭去,“你那种眼神是什幺意思?我又没做什幺坏事!别,别那样盯着我……”
伊格尼兹缓慢撕去胶布,西德尼触电似地轻颤。红晕一点点渗出艳丽,两颗含苞的花蕾在他升温的视线中顷自绽放,无数颗晶莹薄汗将肌肤吮成浅粉。
西德尼在精灵湿润的红舌抚上来时清晰感觉到下体冒出湿意。
“那,那个……”小人鱼没有放弃转移话题,“精灵族的祷词是什幺?”
伊格尼兹一边细致地亲吻品尝她,一边低声念给她听:“白昼开始焚烧,夜晚开始融解。溪流开始稠滞,鸦群开始宴舞。”
他的嘴唇就在她皮肤上一寸寸游移,一寸寸侵占。祷词吐露间带起的凉意不过是落在沙漠中微不足道的雨,随即被亲吻吮咬催生的火舌炙烤蒸发殆尽,屡次的挑逗,屡次的失控,西德尼越发清晰地感到骨髓里泛起的色欲。
“我带你入眠,你是世上的灵与光。”
最后一句以亲吻的形式带进她娇嫩的双唇。
小人鱼意乱情迷地环住他的脖子,吐露的花瓣隔着布料与他相蹭。
她听到伊格尼兹解开衣袍随手扔下床的声音。
“西德尼,我跟故事中的精灵相似吗?”
“不,嗯……不像。”
“那就好。”
伊格尼兹有个坏毛病。
是西德尼在床上发现的。他习惯慢条斯理地折磨他人,就像喜欢戏耍猎物的猫,让它跑,跌跌撞撞,歇斯底里,然后用爪子扼灭微弱的光。
表现在床笫之间就是,他喜欢在她将近高潮时放缓动作,以缓慢的厮磨将汹涌的情欲揉捻拉展成一条坚韧纤细的线,绷至极限,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比如现在,在床上翻来覆去做了很久,西德尼的呻吟有点哑了,但依旧悦耳。润滑丰沛,伊格尼兹能完全地贯穿她温柔蕴热的深处,一寸寸轧压厮磨她的私密处,开拓侵占到尽头再加以碾转顶穿。小人鱼在他身体与床铺之间颤栗不已,被扫过敏感点时会扭动着从啜泣中冒出几声细细的吟叫,推着他的腹部企图缓解一下,手指很快被捉住,放在凌乱的褶皱里紧扣起来。
这样她就飘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