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那司机一言不发,沉默地开着车,而安娜此时也满腹心事,没心情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话。
“史迪尔小姐,请下车。”安娜回过神来的时候,帕里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并彬彬有礼地略微弯腰,作出“请”的姿态。
安娜点头谢过,脸上挂着谦和有礼的微笑。
然而跨出车门的一剎那,她脸上的笑容却猛地一滞,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上次自己住的哪栋“帆船别墅”,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另外一栋有着现代都市特色的普通别墅。
说是普通,因为它和所有有钱人的房子一样,白墙绿篱,石径花苑,那么壮观的小楼往你面前一摆就充分证明了“有钱”二字。
安娜想起了上次克里斯钦号称“家”的那栋小楼,当时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想想那楼连个窗户都没有,照明全靠顶上的吊灯和墙上的壁灯,虽然高瓦数的白炽灯也让整个房间亮如白昼,但总觉得有那么一丝怪异,当时她就在想,克里斯钦的居住品味还真是够特别,可眼前这栋别墅……又该作何解释?
安娜心中千回百转。
身边的帕里显然并不知道她的想法,面色亲和地将她引入屋内。
大厅窗明几净,两个年轻的女佣正在做着打扫工作。
“这是在先生家工作多年的女佣,正在为沙发除尘的叫璐璐,另外那个正在清扫楼梯的叫露西。”帕里向安娜介绍道。
两名女佣听到他们进门的动静纷纷抬起头,简单地点头示意,眼神中却有难以掩饰的惊诧,安娜并未细想这点,只发现两个女孩都异常地年轻,看起来比她还小,居然已经在这里多年?再看看那么大的一栋楼,想想她们每天的工作量,安娜不由地同情起来,看来下次得和克里斯钦商量商量,让这么小的孩子为他打工,太罪恶了。
帕里将她延请至二楼最里的房间之后,就对她说道:“先生就在里面,请进去吧。”然后便识趣地退下。
“咚咚——”安娜扣动门扉。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等了半天,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娜有些奇怪,转动门把,发现并没有锁,她心下奇怪,便轻轻地推开了门。
不知为什么,这屋子里似乎没有窗户,只有一边墙上的壁灯开着,但光线并不是很亮,安娜凭着黯淡的光线,摸索着向床边走去,kgsize的银漆红床上,似乎有个人形的凸起。
因为灯光昏暗,恍惚觉得有几分恐怖,她想起以往恐怖电影里的场景,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突然心跳如擂鼓,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是克里斯钦啊,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的现任男友!她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小孩子!
“克里斯钦?”安娜平复了下心情,但因为刚刚的“联想”,声音仍然带着一丝颤抖。
“克……克里斯钦?”安娜没有得到回应,莫名地多了一股不安感,声音也不由得弱了下去。
因为壁灯的距离较远,而这间房间又出奇地大,光线十分地暗,她只能沿着床沿摸索,很快便摸到被子,接着似乎就摸到她先前看到的人形凸起部分,唉?床上似乎真的有人?而且那人似乎还在颤抖?而那被子下的人似乎感受到安娜的触摸,立刻停下了原来的动作。
霎时间,安娜几乎觉得刚刚的触感是她的错觉!
安娜此时心里却安了下来,这肯定是克里斯钦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她把被子一揭,可眼前的景象却几乎将她吓晕!
脸色惨白如纸的一个人,不,那简直不能称之为人,那惨白的脸色,尖凸的獠牙以及似乎沾着鲜血的猩红薄唇,此时那双诡异的金黑瞳仁正赤裸裸地盯着她!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便昏了过去。
————
“安娜!安娜!”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焦虑。
安娜缓缓睁开眼,克里斯钦胡子拉碴、一双眼通红的倦容便映入眼帘,看到她醒了,那一双布满血丝的湛蓝眸子重又焕发出光彩。
“感谢上帝!”克里斯钦把她的手凑到唇边,重重地烙上一吻。
安娜感觉到手背一热,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手背上。安娜这才意识到,他哭了!克里斯钦那样冰冷的男人居然为她留下眼泪。
她只觉得心一颤,眼泪便收不住。
“克里斯钦,”安娜轻声唤他,“亲爱的,你怎么了?”
克里斯钦只是低下头,棕黑的碎发遮住了他的所有表情。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眼前这个本就流光溢彩的男人更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宛如坠落人间的天使,让人心醉的同时又少不了心疼。
安娜想抬起被他吻住的那只手为他拭去泪水,却发觉手腕处传来难以想象的一阵剧痛,她不禁痛苦地呻吟出声。
“别动!”克里斯钦显然很紧张,连忙扼制住她的手臂,组织她进一步的动作。
“克里斯钦,”纵然单纯如安娜也觉察出不对劲,“我的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医生说……只是擦碰,”一向沉着的克里斯钦此时却显得支支吾吾,他低下头,不知是不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脸。
克里斯钦的土豪身家
那天晚上的事情,安娜不管再怎么追问,克里斯钦似乎都不愿吐露,安娜因为伤势发作,期间总是昏昏沉沉,也没有太多闲心去细想。
安娜在克里斯钦家养伤的一周,克里斯钦一边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地照顾着,一边还给学校那边请假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