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用眼睫触碰他的。
萧负雪心口缩紧,随即又酸胀饱满得澎湃激荡。
他没有睁眼,凭着感觉抚到她的发,往上,指背撞上冰凉的玉石。
他将这根簪子摘了下来。
仿若一种特殊的更替仪式,丁香耳坠顺利地缀在她耳垂上,取代了那枚夺目粲华的相思玉。
“真好。”
尹萝拨弄了一下坠子,脑袋歪了歪,额角短暂地同他贴在一起。
咚。
咚咚咚。
越过某个临界值后,过于激昂的心跳所产生的强烈反馈令大脑趋向麻木,这个简单无意的依偎动作瞬间又开启了闸门,声声震耳,无法再忽视。
萧负雪悬在她背后的手终于落到她身上,有一刻他的神情几近痛苦,再也忍受不住了,难耐地靠近,最终却只化为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唇瓣相接。
克制得尹萝险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个吻。
萧负雪将她抱起来,她软绵绵地窝在他肩头,散落的发丝搔着他衣领外的肌肤,蠢蠢欲动的干扰,他没有拨开制止。
放任自流地在享受这种独一无二的隐秘亲近。
只有把她如此亲密地抱在怀里,她的头发才能近距离地沾染他。
身量差距在这种横抱的方式□□现得淋漓尽致,尹萝甚至不必特意去勾住萧负雪的肩膀,就能完好稳当地待在他臂弯中。她把玩着耳坠,无聊了,就开始玩萧负雪。
抚摸他衣襟上的花纹。
捏一捏颜色渐深的耳垂。
指尖在他下颌处有一搭没一搭地划两下。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线条凌厉的下半张脸越绷越紧,淡薄的唇色却在刺激下发红。
尹萝按了下滚动频繁的喉结。
“……到了!”
萧负雪急切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变调,忍耐许久后终于忍无可忍泄露的一丝狼狈。
折回海上的路途并没有那么遥远。
即便抱着尹萝,他也本不该这么慢。
尹萝待在岸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忍不住想:
是不是有天分的修士都长得更高,这方面也要受上天的偏爱?
……她还见过哪个同样很高的修士?
萧负雪探查之后又去打听了一番——正是因为幻境已经到了逼真的地步,说明形成幻境的主人也沉溺其中而非操控,这样的手段才奏效。大多数人听都没听过青蛟的存在,仅有的一位道这就是吓小孩子听话的说法,怎么大人也信。
“动静那么大,怎么没一个人知道?”
尹萝瞧着萧负雪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逗弄,对这桩不感兴趣的事稍微提了些兴致。
萧负雪道:“
()因为她不能让更多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前后事情串联成线。
“有人尝试过以愿力修炼,但都承受不了回应愿望的代价。”
要实现那么多人的愿望谈何容易,若真这么简单,修为最高的合该是当年还存在的各个国家的王,“这只青蛟假托龙女的名义,实际上的祈求就并非是她承受,但愿力都承载在那颗‘龙珠’里,供她吸收。”
“照渔村地处偏远,对待‘龙珠’如守珍宝,不会流传外人;且作用是照亮鱼群,大大限制了许愿的范围。”
算聪明的做法了。
然而小范围的愿力于真正潜心修炼的修士而言,又不值一提了。
蛟欲化龙,才走了这迂回吃力的偏门法子。
萧负雪末了道:“既以愿力为食,便不能眼看着作恶了。”